湘竹看着湘林,心里很是难受。一直以来都认为她有个好的爹娘,家境又好,一定没什么烦恼才是。整天看她笑容满面的,没想到她都把心事压在心里,从不表露。连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不然怎么这么说啊?”
“我没事,就是有感而发罢了。今天是个该高兴地日子不说这些了!”湘林收起愁容笑着说。
“不对,你肯定有事,你就说来听听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湘竹的直觉告诉她,湘林一定有什么事情埋在心里。
“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想到你那么早就嫁了过去,而且不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就有感而发了。我哪有什么什么事啊。”湘林依旧笑着说。湘林说过这句话过后,眼里闪过一丝难受。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那是初冬时分,天早早地黑了下来。湘林吃过晚饭,感觉困得紧,遣退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外面朦胧地月色,照进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明亮。睡梦中,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噩梦把她惊醒。
正要再次入睡的时候,突然房间里悄然无息地出现了一个人把她惊醒。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里,紧张地问道:“是谁?”
那个人并没有回应,而是迅速向这边走来。当时她心里很害怕,想呼救,可是那个人影闪到她身边,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在下,无恶意,借你房间暂避一下。”有些急促的声音在耳里响起,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独特男子的气味灌满了她心里,心里一阵悸动。
接着,听见房顶上一串脚步声跑过,过了一段时间。那个人试探性地放开了湘林。湘林瞪大了眼睛想看清这个人,可是无能为力。那人在确定湘林不会大声嚷嚷过后,站在窗边看看外面,探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透过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那个人英俊的侧脸,高挑的个子。一时间,湘林忘记了呼救,也忘记了害怕,满脑里都是那个人的影子。就这样,那个人的身影、声音、气息都映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人回到床边,看着湘林害怕地缩在一个角落里,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连忙行礼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包含。”
突然外面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小姐,有事吗?你在和谁说话呢。”这时湘林立刻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半夜里有个男子在房里,传了出去自己还要不要见人了啊。那个男子看着湘林,想看她怎么回话。
“我没事,我刚才做了梦刚醒。没有和谁说话,你听错了吧。你快去睡吧。”湘林紧张地说着。
“哦,小姐有事叫我啊。我去睡了啊。”那个丫头说着,托着脚步声离去了。
湘林听着丫头走远了,才放下心来。
那个陌生人,上前凑到湘林的面前,仔细地看了看。湘林被那人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退。接着看见那人丢下一句:“姑娘,冒犯了。”便跃出窗子,消失的无影无终。
听到爹娘给她定了亲事,自己第一个闪过的便是那个身影。那个自己都知道什么样子的人,就这么轻易地闯进自己的心里。但是这也给了她带来了无端的痛苦,给了她一个梦,却只能看见梦破碎。自己满心不愿意这门亲事,但是爹娘的赞同,再就是自己没有合理的理由去拒绝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自己的这块心事怕是永远埋在心底了,再也没有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今天参加湘勇的婚事,便想到过不了几日,自己便要出嫁了。自己那份心事真的要沉入心底了,而且自己又是远嫁他乡,怎么能不伤感。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湘竹喃喃地说。
陈双双看着湘林,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她的眼神可以说明她根本就不相信湘林没事。湘林看到陈双双那怀疑的眼光,连忙转过头去。陈双双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心事,别人不想说也是不能勉强的。
“算算时间,新娘子快到了,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吧。”陈双双说道。
湘林听到陈双双岔开了话题,心里松了口气,连忙接道:“是啊,我们出去看看吧。”
正在她们打算出去凑热闹的时候,孙大娘进来了,连忙笑着说:“新娘子和属虎的相克,属虎的千万别正面迎着新娘啊!”
“虎!”湘林笑着说道,“看来我还是呆在这里算了,新娘子也不能看了。”
“那侄女,你先在这里坐会,新娘子拜过堂舅可以出去了。委屈你了。”孙大娘连忙道歉着说。
“大娘,不用客气。这点道理我还能不明白,你就放心吧。”湘林笑着说。
“那我留下来陪你好了。”湘竹拉着湘林的手臂说。
“不用了,难得的好事,不能因为我一个便不去看了吧。快去,快去吧,你们不去我心里更不好受,快去。回来好跟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啊。”湘林连忙劝着湘竹说。
“小竹,我们去吧。我很想看看你嫂子的样子呢。”陈双双拉着湘竹向外走去。
孙大娘说几句客套话,便出去忙活去了。湘林独自一人在这个房间里,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外面的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湘林却没有心思去体会这里的喜庆,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晚成了她这些天以来的一直做得梦,她每天都会想着,他们在一次相聚的情景。可是家里那一道道高高的土坯墙,圈着自己,连自己家后的那片竹林她没能到过。自己看了许多的书,知道外面有许多精彩的事,可是自己只能幻想着。
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个幸福的女子。自己可以读书、写字,有爹娘疼爱自己,自己不用出去为了生计而干活,自己的穿戴也是四周的女子所不能比的。可是这些不是她所想要的,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普通人家的儿女一般,可以看看外面的天,吹吹外面的风。
自从她从爹那得知湘竹在掌管一家茶铺,说不出自己心里的羡慕。虽说这与风俗不符,但是她从书里也读到了许多巾帼女子,同样做了许多不比男子差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