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看着湘竹恐惧而又迷茫的眼神,手轻轻地抚在湘竹的头上。湘竹一个激灵,顿时感到从头顶袭来一阵清凉,心里也镇静了许多。李易关切地看着湘竹,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湘竹见问,眼里溢满了眼泪,慌慌张张地说:“我哥说我娘走了,我要回去找她!”
“什么叫你娘走了?”李易奇怪地问。
这时,湘勇从后面跟了过来,看见李易拦住了湘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哥说我娘死了,可是我知道她没有,只是走了。我一定可以找到她的,你让我回去找她好不好?”湘竹焦急万分地说着。
李易一听心里也是一凉,两忙吩咐家丁准备马车,并安慰着湘竹。湘勇则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地责怪自己。不久马车就准备好了,湘竹迅速地爬上了马车。李易一并进去了,湘勇在外驾着马车。就在要出发的时候,阿欣提着包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
“快点上来吧!”湘勇说。
“哦,来啦。”
阿欣爬上马车后,马车便扬长而去。
湘竹回到小竹园,也没有进家门,就去了河边寻找她娘。可是都过去一两天了,河水湍急,哪能找到人啊。但是不死心的湘竹,一个劲地沿着河边边走边呼喊着自己的娘亲。
“小竹,先回去吧。这里我们都找过了,根本没有,我们回去吧。”湘勇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深怕她别又出了什么事。
“不,不会的。我感觉得到我娘她没有死,她一定在哪里等着我去救她呢!我一定要找到她,救她上来。”湘竹急促地说着,也没有停下来寻找的动作。
“小竹,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再出来找好不好。”阿欣说道。
“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再找找,这不能耽搁的。我一定会找到我娘的!”湘竹倔强地说。现在的她,根本就没觉得饿,也不觉得累,但是心里的恐惧却在时时刻刻的催促着她继续找下去。因为,不找就会永远失去她的娘亲了,她就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在这个世上了。
跟在湘竹身后的人,见她只是毫无目的的找,一滴眼泪也没流过,只是眼里那一片恐惧告诉他人,她内心的世界。每个人都很担心她现在的样子,这比坐下来嚎啕大哭还要令人担心。
顺着河边向下游一直找一直找,河里茂密的蒲草,几乎占据了半个河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湘竹一路找来一面喊,她没喊一声也期待一声,但是当声音没有回应的时候,心也就凉了一截。
太阳渐渐地向下沉去,从晌午到黄昏,一刻不停地找却一个人影都没有找着。湘勇满脸担忧,但是也不知怎样才能把她劝回去,如何才能让她接受这个事实。阿欣也是累的筋疲力尽了,她和湘竹一样也是一刻也没停歇地帮忙找人。
李易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这里最理智的人莫过于他了。他知道人落水已经两天一夜了,活的机率根本就是等于零。但是他却没有阻止湘竹继续找下去,他知道失去娘亲的心情,不是一时半或就能接受和控制的。
直到太阳已经完全消失了,余辉也渐渐地失去了温度,夜空里出现了一抹月牙,繁星点点时,河边的那忙碌的人影显得那么单薄和孤寂。
“天都黑了,小竹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好吗?”阿欣说道。
“是啊,小竹!你再这样下去,人没找到,你就先倒下了,还这么找二娘啊!”湘勇连忙接着阿欣的话说。
“不!”湘竹坚决地回应了一个字,“娘——娘——,你在哪,回答小竹啊!娘——娘——小竹来找你了!娘——”
夜空下,有些沙哑的声音穿过夜幕,一声一声地向四周扩撒,穿过河坡,穿过蒲草丛,穿过河面......然而,回答她的确是漫天的沉寂。
李易看看天空,已是不早了,来到湘竹的身边,拉住湘竹说:“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找也不迟!”
湘竹看着李易,心有不甘,激动地说:“不可以的,娘她在水里待久了是不行的,我一定要找到她。”说完湘竹转身又要继续找,可是还没等她迈出去一步,整个人都倒下了。李易顺势接住了湘竹,抱起她向回快步走去。
“她怎么了?”湘勇连忙上前问道。
“昏过去了!”李易简简单单地说道,不管任何人便抱着湘竹向会走去。他的步子越走越快一瞬间的功夫,身影就淹没在夜幕里。
湘勇和阿欣已经很累了,跟不上李易的步伐,只能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等到他们到了家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湘勇的妻子——秦氏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在等他们回来。孙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现在的他少了平时的暴戾,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
“小竹呢,她怎么样了?”湘勇进门就问。
“她在房里休息,妹婿在里面照看着呢。”秦氏回到,“你们还是先吃点——”还没等她的话说完,湘勇便向湘竹的房间里走去。秦氏无奈地看着湘勇的背影,脸上满是落寂。
湘竹躺在床上,眉头皱在了一起,嘴唇泛白。李易站在窗边,看着窗前的一片黑漆漆的竹林。湘勇进来后,李易只是微微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湘勇,便又看向竹林。湘勇见到湘竹躺在那里,还是昏迷的样子,心里不免有纠结起来。
“她怎么样了?”湘勇问道。
李易依旧看着窗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
湘勇在这些年来对李易的脾性也有所了解了,所以也并不把他的冷淡放在心上。听到他说没事,心里也就放下了不少。这时秦氏进来了,礼貌地说道:“妹妹,好点了吗?”
湘勇不答话,李易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秦氏一见这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过一时便定下心来继续说道:“饭热好了,你们还是出来吃点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呢。”说完秦氏也就出去了。
不久一家子人便围着桌子吃了起来,唯独湘竹还在床上昏睡。饭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沉闷地紧。饭后各归各的房间休息去了,一休再也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