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一家大小安排住处后,都聚到客厅里面。李家的模样并没什么变化,一切还如走时一样。只是现在再进这里心情却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李老爷深深地叹口气说道:“走吧,去祠堂。”
一群人来到祠堂,以前的老管家早就里面忙着指挥着下人在安排祭拜的事宜。老管家见老爷和夫人和大奶奶一行来了,连忙迎上行礼。老爷现在似乎不太在意这些礼数,直接挥挥手,大步进去了。
祭拜祠堂在这个镇子上是个传统的习俗了,每逢出远门,嫁娶,重大事情发生的时候都会到祠堂祭拜祖先。如今刚入住老宅自然要先去祭拜,这件事对李家来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次,怎么说都该祭拜一番。一家人按照顺序祭拜完后,都站在这里没有人离开的意思。家里最小不通人事的小宝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站在自己母亲的身边一动不动,一双眼睛不停打量着长辈们的深情。
在这里是李家曾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这里赶出了一向引以为豪的长子,在这祖先面前让李老爷认识到自己这个一家之主是多么不称职。然而这只是他噩梦的开始,一个蓄谋已久的网正一步步张开,最终目的却是使他这个家支离破碎,满目苍凉。
李健在下人捆绑下带到了祠堂,满脸的焦急和愤怒。焦急的是不知道老爷怎么处罚他,大娘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来救他;愤怒地是怎么说自己也是主子,这些下人居然帮了他并让他穿过整个宅子来到这里;更让他还恨在心的事便是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的弟弟,居然在他眼皮底下耍起了手段。
在他煎熬中的时候,大娘听到风声急急忙忙赶到了祠堂,看见自己的儿子绑着跪在那里立刻心疼起来,连忙呵斥道:“是谁干的,快点松绑。”说完下面的小厮没有一个敢动,也没上前松绑。
李健看到自己的娘亲过来,立刻哀求道:“娘,你这回可要一定救救儿子阿。”大娘一见立刻气愤地说道:“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你们都不想干了是吗?还不赶快松绑,都愣在那干什么。”大娘在家里本来就是人人敬怕的主,如今发起火来,几个胆小的切切诺诺地前去松绑。
“我看谁敢!”一声暴喝,整个祠堂安静了下来。几个本要去松绑的结个小厮慌慌张张地退了下来,怕受风波,直接退到了门外。李老爷脸色异常难看地来到了祠堂,满脸怒容谁看见都胆怯。
大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老爷,心里也虚了起来。虽说平时她管家,老爷爷不多问,事事由她做主,可是真是遇到了大事情的时候还是老爷拍板。如今这种情况下,只怕是插不上手了,也不知道健儿犯了什么错,居然要动用家法。大娘硬着头皮上前问道:“老爷,健儿犯了什么错居然要动用家法?”
“哼!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今天若不依家法办了他,只怕他以后越是不知天高地厚,礼仪廉耻。”李老爷把怒气牵连到了大娘身上,连着大娘一起骂道。这时大少奶奶也来到祠堂,正看见老爷训斥大娘,心下一惊——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婆婆,发生什么事了?”大少奶奶站在大娘的身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大娘从来也没有被老爷当着下人的面训斥过,一时又羞又气。就在大娘又急又气的时候,无疑发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李易,淡漠的表情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这时大娘心里起了疑,平时找都找不到的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些事和他有关?
在大娘狐疑的时候,老爷大声说道:“执行家法。”说完,下面的小厮斗起手来,粗粗的木棍从高空中落下,打在被按倒在长凳上的李健的身上。随着一声声鞭打声,李健的呼喊声一声响过一声。大娘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想到无论如何这家法不能再执行下去了,不然儿子的小命不保了。
“老爷,老爷,不管健儿他犯了什么错,你也不能这么不顾他的死活,好歹他也是你的儿子啊。健儿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能犯什么大错,非得动用家法。”大娘哭着说道。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从今以后他不在时李家的人!这个畜牲,打死活该,免得以后再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来。”老爷恨声说到。
大少奶奶也急忙上前哭泣地说道:“公公,夫君年少气盛,不免做错了事。只要他认错,公公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这都已经打了二三十大板了,再打下去,只怕、只怕真有个什么好歹来,公公你也不愿见到吧。”
李老爷见这帮人护着李健,更是生气,平时从来没游对这个媳妇大声指责过,因为她办事一向妥当。只是这事他不相信她一无所知,既然知道却没有阻拦便是大错特错。李老爷一甩手说道:“他犯了滔天大罪,你也推不了责任。自己的夫君你都看管不好,你是怎么想夫教子的。我不相信你对这事一无所知,既然知道还去纵容他,这就是你的错。我没把你一起受罚也是看你往常做事极有分寸的份上,别得寸进尺,好好做好自己本分的事。”训完大少奶奶,心中还是不过意,立刻说道:“谁再替他求情,就一起受罚。”
大少奶奶一亭眼泪流的更急,站在大娘身后哭泣着。大娘一见劝说行不通,心里急了起来,又见李健声音越来越若,怕是快要熬不住了。大娘连忙扑到了李健的身上,心痛得说道:“健儿你怎么样了?阿,说话阿。”
“娘,你快救救我吧,我怕是不行了。啊——”李健咬着牙说道,头上的汗滴一滴一滴往下滴。
大娘一听脸色立刻白了起来,扭头看向老爷,失声叫到:“老爷,健儿他快不行,还不住手吗?”李老爷身子动了动,却没有叫人住手。大少奶奶一听大娘的话,脸色也白了起来,跑过去李健。李健身边多了两个人,那些小厮执行的时候有些慌乱了,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打倒旁边的两个主子身上。
李老爷见大娘扑在李健身上,立刻冲着旁边的头有喝道:“把夫人带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大娘身边那些大丫头连忙去劝着大娘,并拉扯大娘向外走去。大娘哪肯依,推开丫头来到李老爷身前抹去眼泪,说道:“打吧,打死算了。反正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打死了我也跟着去了,免得我这把老骨头在这你也闲碍眼。”说完转头对那些小厮说道,“打啊,给我狠狠地打,给我往死里打!”说完头也不回地从祠堂里走了出去。李老爷见大娘走了出去,又见李健血肉模糊地爬在长凳,心下也不忍。
“住手!把他抬到客房里,七天后赶出李家,以后不准踏入李家一步。”李老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