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回想着以前的事情,更是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到外面走走。乘着月光李老爷在深深的宅院里慢慢地走着,在那朦胧的月色中他看到李家最角落里的那个小院子。月色笼罩中的小院有些朦胧,那些竹子的月影映在青石板的路上,斑驳满地。
这里有着他最美好的时光,最美好的向往,也是在这里让他的梦破灭,归于原本的自己。但是他不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只是埋在心里,不想触碰。所以在过去十几年的岁月里他没有踏入这里一次,不愿再触景伤情。
今夜他来到这里,他是看破一切,他可以坦然地来到这里。只是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就连那里冷如冰的人也不在了。可是当日的情景历历在目,也许是人老的原因,越老的人越喜欢回忆,看来确实是老了。
那日幽兰在屋里缝着衣服,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许久她拿起衣服看了看,一个四五岁小孩子的衣服。因为幽兰人长得漂亮,人脾气又好,下人们都很喜欢她,都称他三少夫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来不是什么三少夫人,她只是给儿子一个稳定平凡的日子,这样就够了。
这时幽兰的孩子已经出生,已经有四五了,是个男孩子。孩子长得像极了幽兰,格外的漂亮。可是一个男孩长得太像娘亲太像美人的时候,多少会惹来一些“称赞”。家里的下人见到漂亮的小主子都想上去凑凑热闹,而且也打趣地说道:“二公子太漂亮了,简直比女孩子还漂亮,不如叫你二小姐。嘻嘻……”
然而这个二公子显然不太高兴这种说法,每次都办起脸来,很生气地说道:“我李易是个男孩子,长大了更是个男子汉。”这样以来别人就笑得更大声了。就这样日子轻轻松松的过去了五年,幽兰很是满足。(当然幽兰的儿子就是李易,也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之一。)
李老爷也很喜欢这个粉嫩的小人儿,时不时就会带着他去街上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家里其他的孩子都没有这个待遇,所以都很羡慕他。李老爷似乎也很高兴多了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对别人也是大声说着:“我这个儿子漂亮吧,就跟她娘亲一样,长大了多少姑娘要伤心了。哈哈……”
一日李易跟着李老爷上街,见到他平时最爱吃的糕点,便吵着要买。李老爷便一口答应了,买了一包给李易抱着。李易一口也不吃,只是眼睛时不时瞅瞅手里的糕点。李老爷见到他的样子,笑着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李易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要回去跟娘亲一起吃,爹爹要不要一起吃啊。”李老爷听了高兴地笑道:“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好,回去跟你娘亲一起吃,这就回去。”李老爷抱起跟在身边的李易,大步向家走去。
李家的规矩很严格,每次李易出门回来以后都要先去拜过老夫人和达夫人才能回去见自己的娘亲。这次也是一样,李易像往常一样拜见老夫人和大夫人。李易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规规矩矩地行过礼,说了两句话。李老爷被留下商量些事情让李易自己先回去看娘亲。
李易听到这话后,便向外跑去。刚跑完没几步,想起了糕点便又折返回来拿起糕点,顺便无比认真地说了一声;“爹爹快来噢,不然就吃完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幽娘刚放下缝好的小衣服,便听见李易喊着娘亲跑进了院子。幽娘笑着抱过李易,笑着问道:“易儿,什么事这么开心?”“爹爹,给我买了糕点,我们一起吃吧。”李易开心地说道。“好,我们一起吃。来看看你爹爹给你买了什么糕点。”幽兰来做桌边,把李易放在腿上。李易把包裹放在桌子上,一双小手慢慢地打开了包裹。“娘亲你看,是莲子糕,我让爹爹买的,嘻嘻……”
李易的小手刚要去抓,幽娘就拦住了,嘱咐道:“去洗手去!在外晚了一天了手脏,洗完手再吃。”李易听到幽兰这么说,急忙从幽娘身上爬下来,跑了出去找丫头帮他洗手去了。幽娘笑了笑,看着桌上的电心,伸手捻了一个放进嘴里,慢慢嚼了起来。心理感慨道:“嗯,就是这个味道,难为他那么小就记着了。”
幽兰见到李易没回来,不知道他又到哪耍去了。幽兰自己坐在桌边无意思地又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刚吃完就见李易拉着李老爷进来了。李易见到幽兰已经开始吃了,大叫道:“娘亲都开始吃了,我们也得快点,不然就没有了。”
幽兰见李老爷过来了,便站了起来。听到李易这么说道,便笑着说道:“是啊,娘亲吃完了,不给易儿吃了。呵呵……”突然幽兰觉得胃里一阵绞痛,心想:这个东西不是坏了吧,不对啊,怎么越来越痛呢。
李老爷见到幽兰脸色有异,连忙上前扶住她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幽兰额头上布满了汗,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李老爷一见不好,肯定是除了大问题,连忙吩咐下人和丫头们去请大夫。
李易见到幽兰痛苦的表情,连吃的也忘了,挤上前去哭道:“娘亲,你怎么了?”李老爷喝道:“让开,让你娘亲躺床上去。”说完李老爷抱起幽兰向里屋走去。幽兰躺在床上疼得直翻滚,嘴里说道:“易儿、易儿——东西有毒千万别吃啊。”
李老爷听到幽兰这么说,连忙向桌子上开去,只见那包糕点已经不见了。李老爷就知道坏事,估计有人故意要害幽兰。李老爷见到幽兰在床上痛苦样子,心里像火烤一样,一直守在幽兰身边。李易则在床边哭着说道:“易儿、易儿不吃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大夫怎么还不来,赶紧去催,快!”李老爷向房里有点慌乱的丫头们喊到。丫头们连忙跑出去,看大夫来了没有。
幽兰的脸色变成青色,双眼开始涣散,身体也停止了抖动。只有嘴里念念不断地喊道:“易儿、易儿、易儿……”李老爷倾身听到幽兰唤着李易,连忙把李易抱到了床上。幽兰在李易耳边说道:“易儿,你亲生父亲叫作木玄,你的名字叫木子易。记住了吗?”李易泣不成声地能点点头。幽兰接着说道:“还有,这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千万别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只能你自己知道。”李易又一次深深地点点头。
幽兰说完,直至瞅着李老爷,李老爷知道她有话跟他说,便上前说道:“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幽兰吞了口气,缓了好久说道:“李公也,易儿就麻烦你了。幽兰欠你的来生再还。易儿就拜托你了,让他过平凡的日——子——”幽兰说完便昏了过去。
等到大夫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就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就离去,留下了一个永远的牵挂和一个永远还不了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