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并不只有夜蓝一个人提起过，张天灵走就有一套应付的方案。
只是对方并不是真的人，张天灵也没有打算真的用面对人的办法面前鬼。
“你也一点都不像一个鬼。”
至少没有一个死去的鬼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的再次消亡。
张天灵也是方才发现，对方之前说的任凭处置并不是假话。
要是张天灵坚持要学习外面的牛鼻子老道的做法，夜蓝估计真的不会抵抗。
这样的鬼，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系统，你说她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线索什么的？”
【请宿主自行探索。】
“你仿佛说了一句废话。”
【……】
“你闭嘴吧，下次不知道就别说话了。”
夜蓝觉得这个小孩有意思，所以决定跟着对方。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你觉得我像个成年人，我觉得你像个人，这个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猜的。”
毕竟从一开始，一个人的秉性已经搞清楚了，那么就算他死了，那不会怎么变化。
“你是这么看我的？”夜蓝笑起来，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探向面前的茶咖啡杯。
要说她为什么觉得张天灵不像小孩，除了之前的所作所为外，还有他专门点了一杯咖啡。
自己独自喝着一杯牛奶，却点了一杯咖啡放在对面，无视掉服务员奇怪的眼神，镇定自若地喝着自己的饮品，就算是一个大人，在接受那样露骨的打量之下，也会稍微有些不自在。
但是张天灵却不。
虽然也有可能是小孩子根本就不懂别人目光的意味。
“哎可惜，好久没有尝过这些东西了，连味道都忘记了。”
夜蓝的视线放在眼前的咖啡杯上，咖啡表面的爱心拉花，让人看着就心生暖意。
要是换做她以前，在工作结束之后，也能喝上这么一杯虽然苦涩但是却带着满满暖意的咖啡。
“很想喝？”
张天灵问她。
“想喝的话，我可以帮你。”
夜蓝眼中闪过惊讶，对方的手段还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张天灵也没有用这个来换取对方的承诺，虽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打算。
严格算起来，夜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了六十年。
六十一甲子，足以让社会更新到新一代的人。
在夜蓝不在的六十年里，出现了很多有名气的后辈，但或许是曾经最美好的时光最难让人忘怀，还记得她的人很多，不记得她的人也有很多。
张天灵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孔方兄。
这枚铜钱，还是他在潇潇家的老旧厨房里面捡到的。
潇潇那个小丫头根本就不在乎这点东西，所以最后铜钱到了张天灵手上。
这铜钱虽然保养不佳，但是年限还不错，略施小术还能做到的。
比如说，让夜蓝尝到面前那杯黑咖啡的味道。
张天灵将铜钱放在手心，手心手背一翻，最后将铜钱往桌子上面一抛。
嘴上念念有词，等铜钱落在桌子上面，在桌面上弹了弹。
“好了。”
未免自己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侧目，张天灵念咒语的时候都没有出声的。
“你尝尝。”张天灵把咖啡往前面一推。
夜蓝看着面前晃动的液体，鼻尖闻到了咖啡的醇香。
她心念一动，试探着将咖啡拿起来。
这在外人看来，那杯咖啡还好好地放在愿意，但是夜蓝却携带着咖啡的清香，将那杯咖啡喝进肚子。
“你没有骗我。”
久违的感觉让夜蓝一阵恍惚，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还能平常这咖啡的味道，还能在下午茶时间，坐在咖啡厅里面和朋友晒着夕阳。
但是周身的冰冷又告诉她，她此时只能躲藏在阴暗处，太阳就是她触碰不到的存在。
要是她真的想那么痴心妄想的话，最会受伤的，只有她自己一个而已。
“我忘记了。”夜蓝用手搭在自己脸上，“这里已经是六十年后的世界。”
一瞬间的温暖还是让人留恋，但是这里并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你应该也不容忍我太久吧。”
夜蓝知道，人鬼是没办法长期待在一起的，她此时待在这个咖啡馆，其实对这里的人并不好，他们会觉得阴冷，甚至还会生病。
但是此时的状态真是太好了，他根本就不舍得离开。
“你把我和别人混为一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呢？”
张天灵终于将自己面前的奶给干完了。
“只要有用，就有存在的价值，你觉得自己没有用吗？”
“当然不，”夜蓝听到他这么说，精神一震。
总归是活在那个舞台上面的人，遇到过很多的牛鬼蛇神，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
她自信的撩了一把搭在肩膀上的发梢，“我除了不能晒太阳，什么都会，你要是还能给我弄点吃的，随你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