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咒很快消散，光团也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空间，将那些无形的褶皱捋平。
得月牵引着张天灵的灵魂回归躯体，两双眼睛重合的瞬间，张天灵眼皮一颤，眸中恢复了往日的灵动。可紧随而至的乏力感又让他一阵头晕眼花，两腿发软坐了下去。
异象落幕，温暖的阳光再度洒在每个人脸上。观众们左顾右盼，都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苏小离拍拍脑门，嘀咕道：“我怎么好像……缺了点记忆？”
“是啊，”小周也有同样的感觉，“只记得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东西。”
“对对对，我也只能想到这儿！”身后有人道。
“是符箓的原因么？”苏小离疑惑的望向场内，张天灵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儿，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灵力枯竭的他浑身无力，没有当场晕倒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天灵！”回过神来的程依依跑到张天灵身边，握着他的手腕道，“你还好吗？”
“你说呢。”张天灵无力多言，反正程依依的灵力已在他体内探查了。
“天呐，你好虚弱。”程依依黛眉紧促，指尖传来张天灵微弱的脉搏让她深感不安。
“所以我要……”张天灵闭目长呼道，“深呼吸呀~。”
观众们还在议论刚刚的“集体失忆”，秦太初和工作人员沟通两句，大屏幕开始播放起几分钟前的画面。
此时最该做的就是平复人心，对广大观众来说这只是因符箓效力而造成的短暂失忆，地狱什么的根本不存于他们的脑海。
视频一帧帧的慢速播放，从张天灵画符念诀，到画卷呈现、白光中有山岳显出轮廓，再然后就是满屏雪花，字幕打出了“监视器损坏”的提示。
“他……他成功了？”片刻宁静后，人群中响起尖叫。
没错，比指甲挠动黑板还要尖锐的叫声。
七品符箓，那可是足足七品啊！八岁的张天灵怎么可能催动，还是以一副无灵力的身躯？！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不可能的事！那是七品符箓啊，别开玩笑了！”反驳声也是不少。
“一定是视频出错了，修复下摄像头啊先！”
“吴大师，我们要听吴大师怎么说！”
满脑子的“不可能”与大屏幕上不断重现的画面，让众人不知该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视频的真实性，一时间激烈的争论再次回荡在偌大的场馆。
吴国光等人也是侧身低语，交换看法。在他们的视野里，画卷自始至终都是大范围的地狱图景，至于张天灵出窍的灵魂和深渊中的双眼则发生在神秘空间中，没有被他们发觉。
“我建议暂时终止测评，”秦太初义正辞严道，“此事非同小可，须立刻上报天师府。”
“嗯，理应如此。”李惟道表示认可。身为客卿长老，他在这类原则性问题上还是会照章办事的。
私自窥视地狱是天师府明令禁止之事，就算张天灵无意为之，也必须接受严苛的调查，并由专人评估事件影响。
“那……”申永丰没什么意见，主要人物都发话了，现在只等吴国光一锤定音。
后者却是眯眼笑着，不以为意道：“秦主任言重了，这只是个有惊无险的意外，上报天师府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小题？吴大师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秦太初万万没想到，一向恪守规章的吴国光居然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秦主任不会是想追究一个娃娃的过错吧。”吴国光反问道。
“这不是追究谁过错的事，”秦太初瞄了眼后方，压低嗓音道，“事关鬼门与地狱，一切应谨慎行事。异能局能力有限，于情于理都应上报天师府处理。”
“又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秦主任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嘛。我看还是先举行完测评，你我再行商讨如何？”
“吴大师，你可想过‘迟则生变’的道理，一旦……”
“异能局由我担着，就算出了什么事，以秦主任的职位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冲击。”吴国光不再看向秦太初，转而跟评委组的几人耳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