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张天灵回头看了一眼睡的四仰八叉的阎庆安，悄咪咪地掀开被单。
大红色的鸳鸯被被主人小心平展地放好，张天灵胡又观察了一下阎庆安，最后给他安了一张瞌睡符。
要是这个傻子半夜起来发现自己不在，然后随口嚷嚷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半夜不睡觉出去探险，那就遭了。
慢吞吞地下床，张天灵没有从门那边出去，而是选择了走窗户。
感谢这边的房屋建造的都不是很高，这算是跳窗，也不用担心摔得骨折。
他走出住的地方，外边的光线并不暗，甚至还有几分敞亮。
月色笼罩在树冠上，有些被遮挡下来，有些却从树隙间漏下来。
张天灵看着脚下悬浮着的一片黑气，那是之前他就遇到的。
因为撞见汪源，所以他们把潇潇送到她奶奶手上之后，张天灵也没有多说，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汪源就比较讨嫌，虽然跟着他们走了一路。
而老太太就好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对于白天说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提。
张天灵注意到对方看汪源的视线很奇怪，甚至是招呼都没有打一声，明摆着就是不待见汪源。
按照张天灵的设想里，汪源比他们来的时间还要晚，老太太何以要为难一个陌生人？
张天灵此时自然是没有想到，汪源早就来过燕来村一趟了。
老太太认得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个时间，找老太太打听事情肯定是不现实的。
但是他可以去山上。
这么几次好像是和山杠上了，总是在山上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夜晚的风格外怪，呜呜地吹就像是有人在哭一般。
张天灵一点都不害怕，一个人在山路上行走。
小小的个子，踩着不快的步伐，磕磕绊绊地往山上走。
这是靠近山顶的地方，应风就格外的强烈。
张天灵根本没有在意这些。
只是每一脚踩下去，软绵绵的，好像踩不到实处，让张天灵格外的难受。
还没有登顶，他的鞋子就湿了。
他才换的干净的鞋子。
张天灵，“……”
“嗤啦——”是树枝被风挂断了。
有张天灵手臂粗的树枝，直直地倒在张天灵面前。
张天灵看着脚边的树枝，眼神沉沉，丝毫没有变化。
这是发怒了啊。
都是吴国光那个老家伙造的孽。
“滚，滚出去——”
风卷的格外大，人都已经站不住脚了。
张天灵扶着树枝，这个地方，差不多已经到了山顶了。
脚下深陷进泥土里，滞涩的都要走不动路。
张天灵盯着逆风继续往前，终于，耳边的喧嚣归于沉寂，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从某一刻踏入那块土地开始，风暴瞬间消失殆尽。
张天灵回望了来时的路，思忖应该是只有刚才那一段路才是那样，不然这个时候，山下的人不可能还睡的好好的。
晦暗的光晕散发的忽强忽弱的光芒，没有风，内里却像是在风中摇摆不定。
“你不该来这里。”半空中停留了一声叹息，张天灵感知到的时候抬头去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方才说话的声音就好像是张天灵的错觉。
但张天灵知道，那不可能是错觉。
就算这个山上除他之外没有一个人类，但也有其他的生灵。
比如说被斩尾的白虎之魄。
比如说山神之灵。
该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不知道吴国光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对方做的这个事情，实在是称不上漂亮。
不过也有可能，对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完全不怕被人发现。
而意外宗是来的让人猝不及防，居然被张天灵这个假小孩发现了。
“您需要帮忙吗？”张天灵说完，觉得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合适，连忙补充了一句，“虽然有人类对您做出了冒犯的事情，但是请您相信，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张天灵有些不爽他居然还要给吴国光说好话。
人渣本来就是有的，但是也不差吴国光一个。
要是山神之灵真的记恨上人类，那可能要出大麻烦，但是如果只是单纯想要让吴国光出大麻烦，那张天灵还是喜闻乐见的。
“你帮不了我，孩子。”
风还在呜呜地吹，就在张天灵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点回应。
声音就是之前听到的那么嘶哑，甚至里面还带着一点沧桑。
“您还没有试试我的能力，怎么就觉得我帮不了您呢。”
张天灵自认为自己的能力还算不错的，当然，如果来人不看他的年纪，以年纪取人就好了。
山神之灵其实并没有那么让人敬畏，说多了，其实就是生长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存在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终于有一天站起来反馈给生养过他的母亲。
燕来山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