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绿岛区的一所别墅中，夜幕如墨，城市的灯火渐渐融入了无边的黑暗。
书房内，台灯固执地散发着白光，成为这宁静空间的唯一光源。
莫冉坐在书桌前，长发轻拂过肩，手中翻动着关于冯绛河在校外创办的潮汐艺术馆的文件，她的眼睛在字里行间快速扫动，心无旁骛。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冯绛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廊灯的映照下，丝绸睡衣折射出细腻光滑的纹路。他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水汽，还夹杂一丝古龙水味儿。
脚步声一步一步印在木地板上，打破了书房内的宁静。
莫冉听到声音，合上书页，但没有立刻起身。
冯绛河走到她的身后，手掌从后面绕过她的肩膀，轻柔地抱住了她。
莫冉的身体一僵。
她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一瞬的眉头微拧又迅速松开。
冯绛河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没有佩戴那副为他增添几分睿智的框架眼镜。他的眼睛要比平日亮一些，但过多的眼白透着冷冽。
他拉过莫冉的一只手，放在唇边，沉醉地吻了一下，“你总这样拒绝我，我还得白白忍受他们那些难听的话。”
莫冉的心脏在胸腔中轻颤，仿佛被某种不可见的压力所迫使。她看着她的丈夫，这个在商界和艺术界都颇有影响力的人物。
她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紧握着，指尖扣在掌心，因而感受到一种尖锐的疼痛。终于，她缓缓地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镇定，拉起了冯绛河的手。
冯绛河突然用力，将莫冉紧紧拽入怀中：“今天叶逸明去找过你，对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你应该清楚，你在学校里是多么引人注目。”
“我不知道他回国了，而且，我们之间也没有关系。”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冯绛河将莫冉按在书桌上，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与风度，像是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扑向了她。
"冯绛河，你放开我！"莫冉的呼喊在书房内回响，急切而带着怒意。她挣扎着，手指在混乱中触摸到了那本厚重的资料。
她抓起它，用着大力，朝着冯绛河的头部一顿猛击。
书页在空气中翻飞，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书房内回荡。终于，冯绛河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莫冉趁机将他推开，自己迅速站起身来，退到了一旁。她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
冯绛河身形踉跄，手触摸着吃痛的后脑。
“莫冉，既然这样，你为何要嫁给我？”
莫冉将那本沉重的资料狠狠地扔回到书桌上，“潮汐艺术馆，股东名单上虽然没有找到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才是那里的实际控制人。”她直视着冯绛河，用力平缓着声音，但还是能听到一丝颤抖，“给我两成股份！”
冯绛河的嘴角勉强扬起，形成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凭什么？凭你当我一个挂名的妻子吗？”
“我可以当你的代笔，不过出售的画，我要一半的收入。”莫冉的声音已经平静。
冯绛河的眼神晃动，心中泛起了波澜。他的思绪飘向学校的公社艺术工作室，那里挂着莫冉的画作，每一幅都充满了惊人的生命力和创造力，她的才华甚至超越了当年的叶心缇。
这个条件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诱惑，不说其他，重要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新的作品了，他太需要不断有影响力的作品来巩固他的地位。
“你要求的似乎有些过分了，”冯绛河的脸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没有我的名字，你的画没那么高价值。”
莫冉仍然直视着他，看透了那张笑脸背后的贪婪与丑陋，她知道，这才是冯绛河真正的面目。睁大的眼睛中，没有一丝退缩。
冯绛河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好吧，成交。” 他走向莫冉，眉眼起飞，脸上的肌肉随之颤动。
“还有，不要再碰我！”
冯绛河停下来，慢慢冷却，他的目光重新审视着莫冉。年轻的肉体太多了，相较之下，莫冉并不青春，也没什么特别，她的锁骨甚至有点硌人。她还是当他的画笔更合适。
“莫冉，我们改天再谈细节。”
冯绛河转过身，走向门口，脚步恢复从容，仿佛刚刚的紧张气氛都已经烟消云散。房门打开，走廊上的灯光洒进书房，将他的背影拉得畸长。他没有回头，声音低沉，仿佛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莫冉，你还是要扮演好你的角色，我们合作愉快。”
门被关上，莫冉独自留在书房中，四周恢复了宁静，但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她攥着拳头，感受着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第一步已经迈出，她和冯绛河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她深吸了一口气，通红的脖颈上颜色逐渐褪去。
莫冉慢慢走向窗边，透过玻璃望向自己的影子，它在夜色中显得淡薄，而夜空中的月牙，被流云轻轻遮掩，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