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风刚迈出云鼎集团的大门,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迅速接通,是肖宁打来的。
“师父,我现在在城郊XX国道附近,”肖宁的语速飞快,“定位器的信号从云鼎集团一公里外开始,直到一小时前停留在这里。我们刚才赶到这儿,在一片路边的庄稼地里找到一个皮包,定位器就在里面。我们已经在查前后路段的监控了。”
乔楚风的眼神一凛:“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乔楚风的车子在国道边停下。他跳下车,一脸焦急地走向肖宁:“有什么发现?”
肖宁递给乔楚风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一边指着图片一边汇报:“这里前后两公里各有一个摄像头。根据定位器开始在此停留的时间点,我们排查了监控录像,这辆货车最可疑。而且我们发现这是个套牌车。但它没有从前路驶出,这一带有几个路口,比较难以判断它的具体方向。”
乔楚风的眉头紧锁,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放大图片仔细观察。
“我们已经请交通部门协助我们追踪这辆货车,还在等待结果。”肖宁补充道。
乔楚风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转向了摊开的地图,指着一条岔路,说:“这条路像是去南山工业园的路。”
“应该是。”
“查查园区内有没有云鼎集团的所属工厂或者仓库。”
“好,我马上查。”片刻之后,肖宁汇报:“师父,云鼎集团在南山工业园有两家工厂,而且应该有多处仓库,但位置不详。”
“先去工厂,我们分头行动,没有发现的话,再通过工厂找到那些仓库的位置。”乔楚风迅速动身。
一行人上了两辆警车。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夜幕开始降临,警车在去往南山工业园的道路上飞驰。
*
货车的引擎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铁门拉动的刺耳声,莫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车子短暂启动后又停下,她意识到,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莫冉迅速找到之前的角度,重新躺好,闭上眼睛,假装仍然昏迷。
随着箱货的门被粗暴地拉开,两个男人拽过她,又将她抬下车。
莫冉心中盘算,如果现在逃跑,被束缚的手脚根本无法行动,而且可能会被再次打晕。
她决定再等等。
一会儿后,莫冉被扔在地上,那两人的脚步声远去,又回来,她知道他们正在搬运冯绛河。
她偷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仓库里。她看了一眼门的位置,然后又合上眼睛。
紧接着,莫冉听到一声沉重的声响,冯绛河显然也被扔在了地上。
突然,一个人走近了她,出乎莫冉意料的是,她身上的绳索开始被解开。
莫冉感到困惑,她想要起身,但长时间的捆绑让她的四肢麻木,不听使唤。
她听到那个男人嘴里在喃喃自语:“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莫冉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戴着手套的手握着一把刀,正举在她面前。
男人看到莫冉突然醒来,也是一愣,但刀子还是向她刺来。
莫冉本能地将身体往另一侧倒去,然后爬起来,向门口冲去。
另一个男人本来在冯绛河身边准备下手,听到动静,立刻放弃手中的动作,转身向门口跑去,试图堵住莫冉的去路。
追上来的男人一刀刺入了莫冉的后腰,她感到一阵刺痛。
男人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他推倒了莫冉,没有再管她,转身向门口跑去,还把另一个人也推了出去。
随着一声巨响,仓库的门被狠狠地关上了,莫冉被锁在了里面。
她撕开嘴上封着的胶带,尽管知道可能是徒劳,莫冉还是用沙哑的嗓子呼喊:“放我出去!”
她的声音在挑高的仓库里回荡,但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任何回应。
外面,两个男人听到莫冉的呼喊,开始争吵起来。
“你脑子进水了吗?把她绳子解开干嘛?”一个男人的眼睛瞪得滚圆,似乎在怀疑同伴的智商。
另一个男人,解开莫冉绳索的那个,五官拧在一起,显得有些焦虑和不安:“我觉得这样她的状态看起来自然一些,不那么像被绑架的。”
“那你推我出来干嘛?!”第一个男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行了,就这样吧,”另一个男人打断了对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反正他们跑不了了,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此时的莫冉,忍受着伤口的疼痛,但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难道他们后面还要再动手吗?
她的呼吸急促,心中未知的恐惧再次袭来。
莫冉挣扎着站起来,用力一扯,撕下自己外套的衬布,谨慎地绑在腰上。
紧随而来的一阵剧痛让她的眉头紧锁,她还是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环顾四周,寻找逃脱的可能。
仓库里堆满了箱子和货物,她想找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工具或是自卫武器。
莫冉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的货架,最终落在了一堆画框上。
借着从窗口透进的微弱光线,她感觉到那些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她的心跳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涌上心头。
莫冉蹒跚地朝那堆画框挪去,手指颤抖地翻动那些画框。
真的是!都是叶心缇的画作。是她一直在寻找的,此刻失而复得。
莫冉抚摸着画框,感到万分欣喜,瞬间红了眼眶,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身后,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莫冉回头望去。
冯绛河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正在地上挣扎,状态十分慌乱。
莫冉没有理他,转回头快速翻动着仓库上的物品。她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和粗糙的木箱上滑过,但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
莫冉靠在货架边上,有些失望。
被身后不停发出的怪声打扰得不耐烦,她走到冯绛河身边,蹲下身来。
冯绛河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看清来人是莫冉后,稍稍平静。
莫冉一把撕开了他嘴上的胶布,但没有解开他的绳索。
冯绛河的嘴巴得到解放,他大口地呼吸着,声音沙哑:“莫冉?你要干什么?”
“你看清楚了,我和你一样是被绑来的。” 莫冉的声音冰冷。
冯绛河看到莫冉腰间的伤口,猜测道:“是丁善信?”
莫冉不屑道:“不然呢?都因为你和他的那些勾当!”
“哼!这可怪不了我。这些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偏偏要搅和进来。” 冯绛河怼了一句。
莫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她准备站起身。
“等等,”冯绛河焦急地喊道,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我正在想办法!”
“叶心缇留下的东西在哪儿?那些是丁善信的罪证,有了它们,就有和丁善信谈判的筹码。” 冯绛河的声音更加急切。
莫冉又蹲了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钉,直刺冯绛河的心底。
“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为了脱困,我可以假装东西在我这儿。不过,我得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还有,我要知道老师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冯绛河的喉结微微滚动,他避开了莫冉的目光。
沉默片刻,他缓缓开口:“元旦过后,叶心缇突然提出离婚,本来我们说好,在淼淼上大学之前先不提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