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凤霞看着桌上盘子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手表，“这马上都快中午了。”
林向阳拉着她坐下：“天是中午了，可你不是刚醒吗？你要是饿的话我再给你做点别的。”
说着，转身又要去厨房。
凤霞一把拉住了他。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煮稀饭了吗？”
“煮了煮了。”林向阳一边应着一边进厨房盛了两碗稀饭出来。
早饭午饭一块吃的两人，饭桌上什么话也没说。
抬头看着林向阳，发现他的眼睛有些无神，显得很是疲惫。
凤霞刚吃完就问了句：“你昨晚一直没睡？”
林向阳怔了下，扯了扯嘴角：“没事，平时上班的时候也常一夜不睡。”
“是因为我？”凤霞又问。
这次林向阳没有说话，闷着头把碗里最后一口稀饭喝了下去。
凤霞知道他虽然表现的很温柔，可心里绝对是在难过的。
毕竟昨天自己发脾气对他而言就是莫名其妙。
尽管今天他说是自己的错，可心里真的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会凤霞已经冷静了下来。
见他不说话，就伸手去收拾碗筷。
可刚起身要拿碗盘就被林向阳抢了先。
“你去坐着吧，看会电视也行，最近好像新出了个电视剧不错，你看会吧，我来收拾。”说罢，林向阳已经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他这样的殷勤备至反倒让凤霞有些不自在。
平时不管是做饭还是洗碗，只要他们在一起基本都是一块做的。
用林向阳的话来说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起做点家务会让人觉得温馨。
可今天，他什么都是自己做。
坐在沙发上，凤霞的心里反复咀嚼着昨天她跟林向阳的对话。
最后还是决定敞开的跟他聊一次。
林向阳刷完了碗，回到客厅坐下，一手攥着凤霞的手一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打开的那一刻，凤霞忽然说了句：“我们谈谈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让林向阳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凤霞轻笑了下回握着他的手说：“那么紧张干嘛？你不是想开厂吗？昨天是我太激动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谈谈。”
不料，林向阳却摇了摇头：“咱不说这个事了，开厂子的事就当我没提过，我不知道开厂会让你那么抗拒。”
“不说的话你心里肯定会有个结对不对？你也说了这是你的梦想，难道就因为我昨天跟你发了脾气你就放弃了？”凤霞说着，又问他，“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反对？”
林向阳看着她：“不是因为怕我失败吗？”
凤霞嗤笑一声：“不管你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怕。”
“为什么？”林向阳不明白。
“因为人性的贪婪！”凤霞缓缓转过头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人在没钱的时候都想拼命的挣钱，有一毛钱的时候想拥有一块钱，有一块钱又想十块钱一百块钱，有了十块一百又想拥有成千上万甚至更多，人心总是不知足的。”
林向阳微蹙起眉：“这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这也不能说是不知足，人总是要又奔头的，一个目标实现了肯定会想着定下一个目标，而下一个目标总不能比上一个目标还低吧？这也体现了人的进取心嘛！人要是不思进取的话，那人类还怎么进步？”
“可是人一旦有了钱，就很容易变坏。人性的贪婪跟进取是不一样的，至少在做法上是不一样的。”凤霞的神情有些哀伤，“人一旦贪婪起来真的可以连最亲近的人甚至枕边人都能亲手杀害的。”
这话让林向阳惊了下。
伸手掰过凤霞，定定的望着她好久，才说了句：“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凤霞，你告诉我。”
朦胧的眼神逐渐明朗起来，凤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觉得有些事要跟他挑明才行。
“如果我说我在梦里被人杀害了你信吗？”凤霞不能跟他说实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他。
林向阳一愣：“梦里被人杀害跟这个有什么关系？而且梦都是假的。”
凤霞并没有在意他信不信，就兀自的说了起来：“那是很早之前做的一个梦了，对了，就是在我刚被从刘家带回来的那天，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好像梦到了另一个我的一生。”
“梦里，我跟一个男人结婚了，甚至还跟家里人闹翻了，一个人跟着他出去闯荡，做生意，耗费了全部的心思和精力，陪着他一起打拼，最后成功了，开了公司，给他生了孩子，他却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为了得到公司和孩子，他竟然杀了我……“
这样的回忆，只是想想都让凤霞的心忍不住一阵抽搐。
看着凤霞难受的蜷缩起身子，林向阳立马环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那些都是梦，都是梦，不是真的，不要怕，我在呢！”
缩成一团的凤霞就这样被林向阳抱着，半天才缓过来。
缓过来的凤霞，红着眼眶看向林向阳：“你也会对我吗？”
“不会！”林向阳回答的斩钉截铁，抱着她的手也紧了又紧，“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说的那种人，不管我有钱还是没钱，我都不会这样对你。”
“并不是所有人有钱都会变坏，所谓的变坏只不过是原本的坏人被钱勾出了心底最黑暗的欲望，堕落与否全看个人的选择，我向你保证……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被金钱驱使，更不会因为钱去伤害你！如果有一天我真这么做了，就让我断子绝孙。”
凤霞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这么个毒誓，想阻止都没能阻止的了。
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凤霞吸了下鼻子，转过头去：“人家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算你发了誓也不一定做的了数。”
说着，凤霞扭过头来白了他一眼：“再说了，这孩子是我们俩的，你断子绝孙让我的孩子怎么办？”
她这一眼，终于让林向阳松了口气。
揽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林向阳轻笑了下：“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吗？你觉得它像是在说谎吗？”
听着林向阳的心跳，凤霞嘴里嘟囔了句：“我又没说你在说谎，只不过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也许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