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了一遍，凤霞不敢相信，就又数了一遍。
“还是少了一张……”凤霞盯着手里的钱，深锁着眉头，“怎么会少一张呢？”
“对吧，我刚数了两遍也是少了一张，所以才……”
王长东的话还没说完，王鹏远就问凤霞：“凤娃，你借的时候杨大夫是不是当着你的面数给你的？也许是他少数了一张呢？”
凤霞摇头：“不可能！当时师父当着我的面数给我的，拿回来之后我又数了一遍，没错的，是一百张。”
宋芸心惊的说了句：“难道是家里进贼了？”
“不可能！”王鹏举被宋芸这话给逗笑了，“这要真进了贼，人家会就拿十块钱？这一千块钱恐怕一个都不得剩！而且咱家几乎天天有人，贼哪那么容易进来呀？”
“就是妈，别瞎想！”张敏拍了拍宋芸的手安慰她。
就在这时，凤霞脑海中闪过一个词。
目光一下就看向了在院里玩的孩子们，嘴里不自主的嘀咕了句：“除非是内贼！”
“内贼？”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毛。
正在院子里堆雪人的大毛，被看的心里发毛，一转身就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一脸茫然。
“大毛？是不是你拿的？”王鹏飞第一个站了出来。
“啥？”大毛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王鹏飞一下冲了过去，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大毛被打得更懵了，冲着王鹏飞就喊了一声：“你凭啥打我？”
“凭啥打你？老子打儿子还要理由了？”王鹏飞气得指着凤霞手里的钱就问，“说！你小姑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大毛回答的很干脆。
“回答的这么溜肯定是你拿的！说！拿的钱呢？哪去了？”王鹏飞一把揪住大毛的手腕，瞪着他。
大毛拼命的挣扎着，嘴里仍旧喊着：“不是我！我没拿小姑的钱！你凭啥说是我拿的？”
说着，大毛狠狠的朝凤霞看了眼。
这一眼，莫名的就让她想起了午夜梦回时脑海中无法忘记的窗外那张脸。
心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凤霞撇过头去不看他。
“不是你还能有谁？”王长东也站起身指着他说，“平时你从我跟你奶这里偷拿的一分两分我们都没说啥，也没跟你爸你妈说，但这是十块钱呀！你怎么能说拿就拿了呢？听话，跟你爸讲你到底把钱拿哪去了？就算是花，也不该花完的吧？”
大毛急了，甩着胳膊踢着腿，直嚷嚷：“我说了不是我拿的就不是我拿的，你们丢了钱凭啥都怪我？家里又不是就我一个小孩，那还有大丫大庆，还有二丫呢？你咋不问问他们？”
听他这么说，王鹏远忍不住插了句嘴：“你应该想想为啥丢了钱大家想到的都是你？还不是你平时最皮，大丫这么老实，像是会偷拿钱的吗？大庆跟二丫两个，他们有胆子拿十块钱吗？”
“那也不是我拿的！”大毛气鼓鼓的咬着牙，“我都不知道小姑的钱放哪，我上哪拿去？你们就是想冤枉我？”
“熊孩羔子，你还上房揭瓦了是吧？冤枉你？你自己平时干的那些事当我们都不知道是吧？你爷你奶的钱你都敢偷，你小姑的钱你会不知道放哪？”王鹏飞说着，抬手就朝他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被打的大毛，绕着王鹏飞一边跳着一边逃着，可还是死不承认是他偷了钱。
见王鹏飞动手，王鹏举过去护着大毛：“大哥，你别冲动啊，这不是还没问清楚吗？也许真不是大毛拿的呢？”
“不是他还能有谁？除了他谁……”
不等他把话说完，许佳慧就骂了他一顿：“王鹏飞！大毛还是不是你儿子？你就这么不相信他？人家鹏远咋都没怀疑大庆呢？哦！这钱丢了就都怪大毛？”
说着，许佳慧抱着三毛就过来把大毛护在了身后，狠狠的在王鹏飞的身上剜了一眼。
但她这话也惹恼了王鹏远。
“大嫂，你这话啥意思？什么叫我没怀疑大庆？大庆有啥好怀疑的？”说着，王鹏飞招手把大庆叫到身边，很认真的问他，“大庆，你说，你有没有拿你小姑的钱？”
大庆紧张的直摇头：“我没有，我从来没拿过钱……”
“看吧！”王鹏远又看向许佳慧，“我们家大庆谁不知道？他从来不拿钱，就是他妈给他两分钱，他都一直放着，一点也舍不得乱花！”
这下许佳慧没了话，翻了个白眼，不去看他。
既然不是大庆，大毛又被许佳慧护着，王鹏飞就转向了大丫：“大丫，是不是你拿的？”
大丫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王鹏飞也没追问，就又问二丫：“二丫，你说是不是你拿的？”
二丫吓得直摇头。
“那你有没有看到你大哥拿？”王鹏飞又问。
二丫朝大毛看了眼，还是摇头。
“你确定？那你有没有看到他这几天买东西？”王鹏飞继续追问。
这下二丫犹豫了。
见她犹豫，王鹏飞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似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说！你是不是见他这几天买东西了？”
二丫咬着唇看向大毛，大毛拼了命的对她使眼色。
可她最后还是点了头。
声音很小，王鹏飞却还是听到她说：“昨天大哥还买了……”
二丫的话还没说完，大毛就急着打断：“不是的！那是我之前拿俺爷俺奶的钱买的，不是拿小姑的钱买的！”
“承认是你拿的了是吧？”王鹏飞气得鼻孔都放大了不少，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拦着，抬腿一脚把大毛踢翻在地。
摔倒后，大毛立马爬起来躲到许佳慧身后，不停地说着：“妈，我真没拿小姑的钱，你跟俺爸说呀，我没拿！我真没拿！你别让俺爸打我！”
许佳慧心疼大毛，在王鹏飞又一脚踢过来的时候，主动替他挡了下来。
这一脚正好踢在了她的腿上，怀里还抱着孩子的她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旁边的王鹏举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然后对王鹏飞说：“大哥，你冷静点呀！”
许佳慧却不愿意了，指着王鹏飞就哭着骂了起来：“好你个王鹏飞！你够狠！我看你就是想把我们娘仨都打死是吧？好呀！你打呀！打死我们娘仨你们都不用分家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