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阳翻了好久才找到许仲恺家的电话。
可是，拨通后一直没人接听。
如此一来，梁海桐更慌了。
“再打再打！可能是他们出去吃饭了。”梁海桐的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林向阳又连着打了好几个，甚至给另外几个跟林四平一块出去的人家里也都打了电话。
大家都说还没回来，有的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凤霞将最后的一点饺子包完，全都放进了冰箱。
这会，他们谁也没有心情吃饭。
两个小时后，电话终于响了。
林向阳还没伸手，电话就被梁海桐抢了去。
“喂，是许家嫂子吗？”
等在一旁的凤霞跟林向阳两个，见梁海桐的脸色越来越差，电话还没挂断就白眼一翻昏了过去，心也跟着猛地一沉。
“妈，您没事吧？”凤霞跟林向阳两个赶紧搀着她送到沙发上坐着。
林向阳伸手接过电话，可电话已经响起了忙音。
凤霞掐着梁海桐的人中，让她仰头微躺着。
小水被吓得躲在墙角不敢过来。
还一会，梁海桐才猛地吸了口气醒了过来。
“妈，到底咋了？爸……”
林向阳的话还没问完，梁海桐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下，林向阳跟凤霞两个一下傻了眼，但也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是不是爸他……”林向阳不敢继续说下去。
梁海桐哭得像是要断了气似的，凤霞不停地给她顺着背，小声的安慰着她。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向阳坐在一边沉默了很久。
一时间，他们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四平走的时候还好好地，身体很健康，这突然说没就没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向阳，你爸没了……”梁海桐刚出了这句话，就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林向阳想要安慰她，可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已哽咽。
凤霞鼻子一酸，眼也跟着红了。
但还是冷静的劝着：“妈，您先别哭，这件事确定吗？爸真的坐的是这趟飞机吗？”
梁海桐一边抽泣着一边点着头：“你仲恺叔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他家里收到了消息，你爸一块出去的……”
说到这，梁海桐再说不下去。
“也许回来的时候爸没跟他们坐同一架飞机呢？”凤霞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心存侥幸还是只想安慰梁海桐跟林向阳两个。
不过，这个效果显然还是有的。
林向阳振作起精神来：“对呀妈，咱现在还不能确定爸真的出事了，再等等，如果仲恺叔的身份已经确定的话，那其他人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确认了。”
听他俩这样说，梁海桐的眼泪也勉强算是止住了。
担心一会确认林四平身份的消息后梁海桐会吃不下，凤霞赶紧去下了一锅饺子端了过来。
“妈，向阳，你们先吃点。”
梁海桐背靠着沙发直摇头：“我吃不下。”
知道她还在担心，凤霞朝林向阳使了个眼色。
林向阳立马端起一碗饺子递到她面前：“就算不饿也得吃点，要是爸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你呢。”
看了看林向阳，又朝凤霞看了眼，梁海桐终于伸手接下了饺子。
凤霞也端了一碗饺子去喂小水。
可是，梁海桐刚吃完一个饺子，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这次林向阳没敢让梁海桐接电话，伸手就把电话握在了手里。
深吸了口气，才把话筒帖在耳边。
当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跟消息的时候，林向阳彻底愣住了。
“谁打来的？说什么了呀？”梁海桐在一旁着急的打听着。
见林向阳不说话，她伸手想要把话筒抢过去。
林向阳却没能如她所愿。
挂了电话后，林向阳面色沉重的看了她一眼：“妈，准备后事吧。”
梁海桐一愣，嘴撇了又撇，最终还是捂着脸哭了起来。
心中的侥幸最终还是被现实打败。
凤霞也走到他跟前，轻声的问：“确定了吗？”
林向阳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夜，注定是难熬的一夜。
梁海桐的脸湿了干干了湿，在得知这个消息欧虎泪水就没停过。
林向阳原本是打算去趟事发点的，可飞机失事后留下的只是一地的残骸，就算他去了可能也不会找到林四平的尸体。
但他最终还是去了趟西北，他要拿回林四平的遗物。
凤霞则留在家照顾着梁海桐跟小水。
小水很乖，知道爷爷去世之后，哭了一阵，就帮着凤霞一块安慰梁海桐。
可梁海桐就像是冬日里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整天垂着脸以泪洗面。
她没有再留在林向阳跟凤霞的那个小家，而是回到了农业局的家属院，那个属于她和林四平的家。
得知消息的林雪刚进家门，眼泪就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妈！”林雪一声呼喊，让坐在窗前发呆的梁海桐瞬间糊了眼。
“雪儿~”梁海桐朝林雪伸出了手。
林雪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趴在梁海桐的腿上就哭了起来。
瞧着这母女俩哭得那么伤心，凤霞也很心酸，但现在只有她能安慰她们了。
最终，林向阳带着林四平的遗物回来了。
遗物是一个已经残破的行李箱，箱子里装着林四平的衣物，还有他买给家人的礼物。
这些东西又引得梁海桐泪流不止。
不过，看到遗物后，梁海桐的情绪就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了，哭也不再哭出声，甚至有人来看望她，她也能扯出一抹笑来了。
看着她这样，林向阳更心疼。
“以前姥爷走的时候，我妈就是这样，听到消息的时候哭得止不住，等到了跟前，她却又不想让人知道她那么脆弱，你别看她在人前的时候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晚上一个人的时候肯定偷偷的哭了。”
林向阳说着，深深地看了凤霞一眼：“凤霞，这几天要不你就留在这陪着妈吧，我怕她一个人在家更伤心。”
凤霞点了点头：“嗯，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妈，你也别太伤心了，注意身体。”
前段时间厂里的坎刚过去，现在又出了这个事，林向阳怕是已经心力交瘁。
“嗯，我不会让自己垮了的，我要是垮了，妈，还有你跟小水怎么办？”林向阳红着眼，却又满眼柔情的将凤霞揽入怀中。
他是真的怕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