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辉眼神闪烁着，看向别处。
“小姑，没事。”王飞飞拍了拍身上的土，抬手摸了下额头上的伤，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额头上的血顺着她半边脸留下来，凤霞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吗？”凤霞瞪着她，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王飞飞不敢看她。
倒是一旁孙辉他妈，指着孙辉骂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你说你怎么能对飞飞下这么狠的手？她天天这么辛苦干活，你是没长眼看不到吗？”
说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小梅就朝王飞飞走了过来。
小梅扑到王飞飞的身上就哭了起来。
孙辉妈愧疚的直摇头：“是我没教好孩子，现在他大了，我也管不住了，每次看着他打飞飞我都……”
说着，孙辉妈转过身去抹起了眼泪。
王飞飞赶紧安慰她：“没事妈，我没事。这不怪你。”
凤霞却从她的话中听到了很重要的信息。
一把抓住王飞飞的胳膊，定定的望着她问：“他经常打你？”
“小姑，我……”王飞飞仍旧不敢看她。
但心里的委屈却在这时候全都涌了上来。
这些年，她真的承受了太多，孙辉打她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一次，但她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一是觉得丢人，再一个也是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可今天不巧正好被凤霞撞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她开了口却又不说，凤霞转向孙辉：“你就是这么对大丫的？当初你娶她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嫁给你之后就开始动手了？这些年你到底打了大丫多少次？”
“什么我打了她多少次？我就打过这一次。”孙辉还在嘴硬。
可他妈却哭着指着他骂了起来：“你还有良心吗？就这一次吗？你问问咱庄哪个不知道你动不动就动手打飞飞，这几年你是啥也不干，飞飞一个人挣钱养咱一家，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孙辉厉声打断：“你到底是不是俺妈？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呢？什么叫我啥也不干？我这几年干的少了？哦，在你眼里咱家的钱就都是她挣的？要是没有我，她那生意能这么好？”
“呵~”凤霞冷笑，“你觉得大丫生意好是因为你吗？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大丫生意好那是因为她手艺好！靠你？靠你这个家怕是连西北风都喝不上吧？！”
“你！”孙辉咬着牙想要还嘴，可一想到她不好欺负，立马把矛头转向了王飞飞，“你还愣着干啥？活不用干了？”
说罢，手里的尺子一扔转身要走。
凤霞哪会那么容易就让他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拦住了他。
“怎么？想走？我要是没看到就算了，既然我看到了，你就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凤霞微眯起双眼，“我告诉你，大丫虽然没有爸妈疼着，可她还有我这个小姑跟她二叔三叔呢！想欺负她？也得看看我们同不同意！”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王飞飞的心坎里。
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
“俺妈~”小梅趴在她腿上，哽咽的唤了一声。
孙辉不耐的看了凤霞一眼，手一甩：“我怎么就欺负她了？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难道我就得平白无故的受着？”
“行为不检点？”凤霞轻挑了下眉，转头看向王飞飞。
王飞飞连连摇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是人家来找我做衣服，跟我多说了几句话，他就说我跟人家咋地咋地了，根本都没有的事！”
说着，她一把抓住孙辉妈的手：“俺妈知道，不信你问俺妈？我天天除了去集上出生意，其他时候基本都是在家干活，我就算有那个心我可得有那个时间？”
她的话刚说完，孙虎就来了劲：“你听到了吧？她原本就有那个心，这能算我冤枉她吗？”
“我没有！”王飞飞冲他吼了一声。
这一声，让孙辉眼一瞪，随手抡起旁边的铁锨就要往她身上抽过来。
见状，凤霞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铁锨，抬起一脚毫不客气的踹在了他的小腿上。
别看孙辉现在又高又胖，可喝酒喝得身子虚的很，凤霞这一脚差点没把他踹跪下。
“你还想打人？你当我不存在是吗？”凤霞气得抬起手里的铁锨就往孙辉的背上抽去。
“啊！”孙辉后背吃疼，痛呼一声想要站起来还手。
凤霞哪里会给他还手的机会，把铁锨一横卡在了他脖子上。
“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可不敢保证手不会抖！”
“你敢！”孙辉嘴上说着，脖子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身子愣是没敢动，“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现在要是杀了我，你回头也……”
“这个不用你担心！”凤霞很利索的打断他的话，“给我道歉！”
孙辉愣了下，拧着眉说：“道什么歉？”
“跟大丫道歉！你冤枉她，打她，这些你难道都打算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吗？”凤霞始终冷着脸。
不知道为什么，凤霞那张脸莫名的让他心里有点怕。
可一想到自己要跟女人道歉，孙辉就觉得很没面子，转过头去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你说不说！”凤霞手里的铁锨又往前去了一分。
脖子上传来痛感，孙辉吓得喊了一声：“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本来错的就是她！就算你是她姑，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孙辉妈看着儿子被这样威胁，也吓到了。
赶紧过去求情：“她小姑，你别激动，这太危险了，还是先把铁锨放下来再说吧。”
“他道了歉，我自然会放下。”凤霞坚持。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当王飞飞好欺负是吧？今天她还就是要替王飞飞做这个主了！
“小辉，你快道歉啊！”孙辉妈在旁边催促着。
见实在躲不掉，孙辉扭过头嘟囔了句：“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凤霞侧过耳朵，不是她故意刁难，是她真的没听到。
“你别欺人太甚！”孙辉胸膛一挺，铁锨立马抵在了脖子上，吓得他立马又缩了回去。
“你说不说？”凤霞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
看了眼旁边一脸焦急的母亲，再看抱着孩子哭的王飞飞，孙辉一咬牙，吼了一声：“对不起！”
凤霞追问：“对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