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听着我的话沉默了下来，道理她能够懂，可依然觉得这样做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太过残忍，女孩子心里都柔软一些。
就像我现在的情况，如果是高雅的魂魄出现在我面前，对于我来说肯定会觉得开心，可是又能够怎么样呢？只会让心里陷入深深的煎熬，因为我已经有了潇潇，不可能舍弃潇潇，可是又放不下高雅，将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人有人的世界，鬼有鬼的空间，两不相干才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走吧！”
我拍了拍沉默不语的潇潇的肩膀，拉住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想必是因为刚刚在停尸间内收到惊吓，还没有缓过来。
“我还是不建议你跟随我前去，如果是可以选择我也宁愿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走了两步我再次的对潇潇重申我的立场。
如果说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我的生活可能会平静很多，也不用很多晚上经常被噩梦惊醒，走夜路的时候也不用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身后。
这些东西都是我深刻体会过的，尤其是在我刚刚开始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鬼怪之后，那个时候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经常被吓醒，醒来后都是满头冷汗。
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有完全的习惯过来，偶尔还是在睡梦中会看到有着鬼魂在追逐我，向着索命。
“放心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潇潇点着头，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
潇潇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我也只能够带着她一起前往青松观。
青松道长还在闭关中，可是却并没有影响到青松观的鼎圣香火，来往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
我和潇潇一路的走入青松道观的后院，再次的找到了虚无师兄。
上次的围捕行动也请虚无师兄前去帮忙，可是并没有派上用场，毕竟我们连黑暗天使的人都没有见到。我还是表示了感谢，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虚无师兄看着我也是叹息了一声，不是因为上次的失败，而是因为我们两次见面我带来了两个厉魂头颅，这些人都是冤屈而死，所以才成为厉魂。
对于修道之人，这样的死亡魂魄是他们最为不愿意见到的。
“希望下次你再来的时候，不要在带来这种东西了！”
虚无师兄沉吟了一声，他这里加上之前青松道长交给他看守的几个厉魂，已经有四个厉魂了，现在再次被带来的是第五个，虚无不希望再看到第六个。
“一定！”
我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牙齿在有些干涩的嘴唇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现在我已经有了足够的线索，几乎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再让其逃脱。
虚无道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拂尘突然扫动，一道天目直接的照耀下来，照射在我的身上，一个头颅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啊！”
潇潇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方敏的头颅魂魄出现在身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惊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巴。不过潇潇的表现还算是不错，并没有晕倒过去。
上次周冰跟我一起来的时候都晕倒了，这也不是因为周冰胆子小，而是方敏的头颅没有那么可怖，并没有一上来就张牙舞爪的。
方敏的头颅表现的相当的平稳，头发披散着，眼睛里带着惊惧和不解，脖子上都沾染着血迹，面容并不是狰狞而是一种苦涩。
那恐怕是因为对生命的留恋，她的心里还是不想死去的。
“方……敏！”
我咬着嘴唇挤出了几个字，面对着她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些无地自容。
“还好，她并没有变成厉魂，这也可以省去不少力气！”
虚无松了口气，将拂尘缓缓放下，并不是所有的人被残杀之后都会变成厉魂。
一般变成厉鬼的人，其心不正，容易被邪气所侵，占据整个魂魄就成为了厉鬼。
方敏身正心端，并没有被邪气侵染，所以没有像其余的几个人头那般凶恶，这也是潇潇没有被直接吓晕的原因。
即便是如此，潇潇还是受到了惊吓，感觉到周遭的气氛都是阴寒的。下意识的向着我靠了靠，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上发出的颤抖。
我轻轻的拍了拍潇潇，又看向了方敏。
“对不起！”
我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如果是可以我宁愿选择逃避，不去面对方敏，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脸面可以面对她。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这怨不得你。你的计划并没有什么问题，不然我父亲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参与其中。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导致了这次计划的失败！”
方敏说着的时候，面容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因为她记起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自己残害了那么多自己的同僚，自己如果是还活着的话，才是最大的痛苦吧，死可能反而是一种解脱，不然不知道该有什么脸面面对那些同事的家人，曾经一起并肩奋斗的战友却死在自己的抢下，他们恐怕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得癫狂起来！”
这也是我最好奇的事情，想要找方敏了解究竟那个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可能是我找出真正凶手的关键。
我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可是还没有办法完全确定，我不可以再犯下任何的错误了。
“我也不知道。”
方敏说着面上露出凄苦的神色，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自己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当时我在等待着，期许黑暗天使能够出现。突然，感觉到大脑中一片凌乱，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一直到死了之后，才从回忆中搜索到自己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方敏说着的时候，头脑晃动着，面容渐渐变得扭曲，觉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潇潇紧紧的抓着我的后背衣服，只敢探出头来偷偷的看上两眼，方敏此时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
“你先冷静下来，仔细的回想一下当时……！”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生异变。
方敏低垂的头突然抬起，头发披散遮掩着大半的面容，隐约中还能够看到她的眼睛。
方敏的眼睛一开始带着迷惘和无奈，可是现在整个眼睛完全变成了漆黑颜色，犹如一个无底洞一般，看起来就像是整个眼睛全部都是眼球，漆黑而深邃。
我整个人一愣，在那一刻竟然有一丝的恍惚。
就在这个恍惚的瞬间，方敏突然嘶吼一声，一颗头颅直接的飞向了我，张着血拼大口，似乎要将我生生吞噬一般。
“啊！”
潇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拉着我后退。
后退的过程中，方敏的头颅还是冲了过来，一口直接的咬在了我的胸膛上。
一股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因为这种疼痛感我瞬间也恢复了意识。
刚刚我感觉到大脑似乎停滞了一般，面前的一切都是漆黑一团。不过即便是我有意识的状态下恐怕也未必能够躲过这一口。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方敏头颅的速度也太过，根本来不及做出多余的反应。
好在潇潇拉了我一把，不然这一口不知道咬在了哪里，可能整个脸都要被方敏的头颅撕扯下一半，想想都有些恐怖。
“孽畜，在这里还敢放肆！”
虚无师兄，嘶吼了一声拂尘扫来，直接扫向方敏的头颅。
“额！”
方敏发出着哀嚎退开。
飞开的方敏厉魂头颅，嘴里叼着一块肉，沾染着腥红的鲜血，那是从我身上生生撕扯下来的一块肉。
因为疼痛，我整个脸都扭曲到了一起，嘴里发出着吱吱的声音，咬着牙挺着。
身前已经是变成了一片血污，看起来恐怖异常。
“杨林！”
潇潇赶紧扶住身子慢慢瘫软下去的我，看着胸前的伤口有些难以置信，也充满着担心，生怕我有什么意外。
“没事！”
我宽慰的说着，好在只是扯下去一块肉，并没有伤的太深，可是剧烈的刺痛感还是让我一头虚汗。
方敏的厉魂头颅摇晃着，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似乎将我作为了目标。
虚无道长，拂尘展动站立在我的面前。
“孽畜，今天饶你不得！”
虚无师兄说着直接迎击而去，拂尘甩动，将方敏的厉魂头颅逼迫的只能够连连退让，每一次被拂尘扫到都发出一声哀嚎声音。
“去！”
虚无师兄将方敏的厉魂头颅逼迫到一个角落，呼喊一声，一道道拂尘白丝直接缠绕而去，将整个厉魂头颅包裹在其中。
方敏的厉魂头颅发出着哀嚎，可以想象在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
听着那喊叫声我有些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那是方敏，是方局长的女儿。
现在只剩下一缕残魂了，不知道是否有轮回机会，现在若是将这缕残魂都打散了，对于方敏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
“虚无师兄，手下留情！”
我看着拂尘白丝缠绕的越来越紧开口说道，慢慢在潇潇的搀扶下站立起来，胸口处被潇潇简单的包裹了上，先止住了流血。
“这种孽畜，留下来只会遗憾人间，就此消灭也算是她的最终归宿！”
虚无师兄却并没有准备收手。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最应该消除的人是控制方敏的那个人，如果是将其消灭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
我赶紧出言提醒说道，想要走过去拉住虚无师兄让其暂时收手。
虚无听到我的话，也是露出了犹疑的神情。这些话说的的确是有道理，整个事情虚无也知道，他也隐隐中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操控方敏才成了这个样子，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徒。
“砰！”
就在虚无犹豫的时候，一声巨大的爆裂响动，整个拂尘白丝瞬间燃烧了起来，方敏的厉魂头颅从拂尘白丝的捆缚中摆脱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