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许叔叔挠了挠头,似乎有什么不便说明的,看了看我母亲,我母亲也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
“你等潇潇醒了问她吧,这种事情你们之间去谈比较好!”
母亲突然开口说道,觉得有些事情肯定是隐瞒不下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就将一切都说开吧。
不过还是由当事人说比较好,有些事情,的确是他们不便多说,即便是做为母亲也一样。
我看到两人似乎不准备说,也并没有多问,但是心里隐隐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也不是单纯的预感,其实我也能够猜测的到。作为阴鬼不可能长留此间的,人有人途,鬼有鬼道,强行的入人途,怎么可能一直走很远的呢。
尤其是潇潇,每天跟正常人一样出入,这对其阴魂就是最大的亏损,恐怕世间在无任何一个鬼像她这般光明正大的一直和人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也是我心中想不通的问题,我一开始交往的潇潇肯定是一个人,所以我也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许叔叔看了看我母亲似乎在征询要不要将实情告知我,母亲脸上也出现了犹疑。
“是不是在这里,和古法交战那次!”
两人这么纠结,我看来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其实我心里已经大概猜测出来,因为那次事情后,潇潇情绪明显有些变化。
当时古法莫名被灭,许叔叔和孙师父当时情绪也很低落,但是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们也没有详细说明,现在想来潇潇就是那时死的。
其实这也并不难猜测,我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一个画面,潇潇的身体在我的身前被贯穿,鲜血洒落一地,身子渐渐瘫软了下去没有了鼻息。
那时的感觉很真实,她离开了我,身子渐渐变得冰凉。当时我感觉到无尽的愤怒,可之后就什么都不知了。
看来就是那时候潇潇死去,之后潇潇又在这里借助阴阳之气,凝聚了假生机才能够再次出现我身边,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了,但依然历历在目。
许叔叔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回答,回忆起当时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那一次我们差点都葬身在这里,那个古法实在是太强大。
对于潇潇的死,我猜测出来了,但是古法的死,却一直是一个迷,当时我也询问过许叔叔,甚至是怀疑古法是否真死了。但是他们坚持不说,却坚定古法已经消弭于无形。
“那天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许叔叔却不答,而是故意将话题引向别处。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对我隐瞒。潇潇的事情隐瞒我,关于那天的事情隐瞒我,还有我生身父母的事情,你们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我突然嘶吼了起来,整个人如同癫狂了一般。因为我的心里太过委屈,我想到这么多事情却不知道背后的真相,感觉到很憋屈。
我知道他们对我隐瞒了很多事,也许他们也真的是为我好,可是我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就算是真的说了,难道会怎么样吗,会彻底颠覆我的人生,还是让我成为一个恶魔?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许叔叔和母亲看到我的样子一阵心疼,同时也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他们知道我不说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想为难他们。但是心里肯定会种下疑惑的种子,会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偷偷思忖。
但是有些事情不告知,恐怕永远都不会摸到真相的门槛。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因为说了,我会比我现在更痛苦,痛苦上一万倍,甚至是生不如死,所以他们只能够选择沉默。
“孩子!”
母亲轻轻唤了一句,将我搂在了怀中。
“有些事情,你终究会知道,但是我希望是你真的长大,能够撑起一片天的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
有一刻,母亲真有些冲动,恨不得将事情告知我,希望我能够勇敢的承担起那一切。但是转念想想,那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太残忍,无论是放在谁身上肯定都承受不下,甚至是彻底崩溃,沉沦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泪水不停的落下。这是我心中的疑问,询问他们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同时也是心中的一种宣泄,知道潇潇的事情对我的震动很大,因为我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已经死了,不再是人。虽然她还陪在我的身边,但是总有一种她随时会翩然而去的感觉,再也不会出现。
所以,我心里很压抑,但是我一直又要担心潇潇的安慰,直到这一刻才算是彻底发泄了出来。
“好了,一切都会好的,孩子!”
母亲看到我的样子也很心疼,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够这么希冀。如果是可以的话,其实她宁愿希望我永远不要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因为那个时候带来的刺痛会比现在痛千倍万倍,根本不是一个常人所能够承受的!
过了很久,我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哭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真的不能够告诉我吗?”
我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望着母亲,还是并不死心。我觉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如果是我小的时候有些事情不便知道也就算了,但是我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再是一个小孩子。
我觉得母亲他们说的话只是一个托辞,也许她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一些真相,我实在是想不通什么样的真相让他们对我如此隐瞒。
“你不用再问了,有些事情现在真的还不适合知道!”
母亲的态度也很坚决,语气也很强硬,她这个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无论再怎么去问都没有用了。
我点了点头,低下头,独自思忖着,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最后也只能够放弃。
算了,既然无法知道就先不去知道吧,现在我只想在乎潇潇,她是我的女人,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我的女朋友,我都要护其周全。
想想觉得也挺有趣的,这段时间我不知道和多少鬼打过交道,灭了多少的阴魂,但是突然回头,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原来早已不是人,自己却很久都没有察觉。
若不是那次她玻璃划破手臂,没有溢出鲜血,我可能一直等到她消失都不会有所觉察吧!
“现在潇潇还没有恢复,我不想离开她身旁,我知道她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定最想看到的是我!但是苏城内,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希望母亲和许叔叔可以帮忙!”
我也并没有完全冲昏理智,鬼差的事情是一个插曲,却影响了本来要做的事情。
我们先前炼化那个尸鬼,几乎可以确定影响她尸变的就是我们之前交战女鬼的腐蚀之气,那腐蚀之气不知道积蓄了多少年,恐怕有几百上千年甚至是更久,能够将人变成尸鬼并不奇怪。
我怀疑这是那云婆婆抓走腐蚀之气女鬼,就是为了对其利用,只是不知道其最终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害人。
但是现在看来一切肯定和云婆婆脱不了关系,我现在不便动身,希望许叔叔和母亲可以去看看。
林俊那边得到消息后应该会第一时间派出人手去对那片区域布控起来,但是他们可以对付了云婆婆,但是对付一个腐蚀女鬼,恐怕会伤亡重大,所以希望母亲和许叔叔可以去帮忙。
母亲曾经也是蜀山弟子,手中更掌握着一件法器,有两人出手至少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母亲和许叔叔听后,立即答应了下来,准备先去那边看看情况。
“那个云婆婆很厉害,尤其是手中的一件龙头拐杖,其威力绝不弱于母亲手中的阴阳八卦镜,所以你们小心一点!”
母亲前去,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离开。如果是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不理世间事,常伴潇潇身边,我的心里也同样是自私的,我没有那么伟大。
但是,现在既然是有了线索也不能够完全坐视不理,那个腐蚀女鬼,毕竟也算是我未了结的女鬼,如果是能够将其彻底灭杀,恐怕也就不会出现后来这些遇害人了。或者是我死死咬住云婆婆,她可能也没有什么机会,看来这一次真是看走眼了,所以这个事情我还是希望可以尽快了结的。
“放心吧,你老妈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母亲说着又彰显了她霸气的一面,和许叔叔一起离开,赶往云婆婆的住所。
我则继续的留下来,静静的看着远处端坐蒲团上的潇潇,眼睛闭合,睫毛微颤,脸上似乎不再像先前那么惨白,看来应该是阴阳之气帮其恢复的。
“潇潇,你快点醒来吧!”
我口中沉吟着,望着潇潇,但却是没有回应。最后我也只好端坐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因为我希望可以好好回忆下那天的事情。
当时,我清晰的记得潇潇死在我的怀里,阳气散尽。那时候,我痛不欲生,放声呼喊,状若癫狂。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我似乎只能够回忆到这里,再往后的事情,我只要是一回忆起来就感觉到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