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拿舅舅这件事当做挡箭牌,她又能怎么样呢?总不能真的实话实说质问阿炎如果她跟凌尘有过夫妻之实他还会不会接受自己这种话了。
就算阿炎说不介意,她也没办法说出口。以致于燕枫炎后续安慰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晚膳吃完,照例还是得去批折子,燕枫炎一直跟着她,两个人重新来到了御书房,慕容明月也没客气,对燕枫炎说到,“来帮我批折子。”
燕枫炎自然是欣然受之,帮着慕容明月一起处理政务。
还别说,之前一个人批改的时候慕容明月觉得自己心神十分的烦躁,可多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倒是心静了不少,做起事来事半功倍。有的时候燕枫炎决定不了的事会问一下慕容明月的意思,两个人便一起讨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就要到了夜半三更的时间,慕容明月放下朱笔,来到了外面。燕枫炎就站在他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以皇帝之尊,除了皇后,是没有人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的,可是慕容明月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周围人哪怕看出来不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都默认为是正常的。
“把拓跋漫放出来吧。”慕容明月沉声说道。
侍卫们听到命令很快就把拓跋漫带了出来,继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慕容明月向后隐藏住身形,娇小的身躯淹没在树荫里,她的心里既慌乱又紧张,想看看拓跋漫到底能不能真的把她所谓的舅舅引出来。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是让人心惊的结果。
燕枫炎看看拓跋漫,又看看慕容明月的样子,紧紧的站在她的身前,对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到,“月儿,不要担心,只要有人出来,不消一秒,我就能把人带到你面前来。”
听着身边人说的话,慕容明月果然不再那么紧张了。夜晚的冷风吹得彻骨,燕枫炎用手紧紧的攥着慕容明月的小手,这一次,慕容明月没有再抗拒。
等了许久,甚至连拓跋漫都有些着急了。父皇曾经告诉过她,羽化仙一直是自己的人,而且真实身份是北漠丞相夫人的亲弟弟,当时她并未在意,以公主之身一个北漠的丞相根本无法入她的眼。可是后来随着慕容明月渐渐的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甚至成了普天之下唯一的帝王,她才猛的想起这件事来。只是父皇已死,羽化仙到底会不会忠于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等了半天,终于恍惚的看见一个人影往这边轻轻的飘来,动作极轻,显得十分机敏的样子。拓跋漫心里暗自祈祷一定要是羽化仙,兀自的开始紧张。
那人慢慢的往这边靠近,拓跋漫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脸就见另一道残影飞速来到身前,带来的风声甚至掀起了她的衣角,这样迅捷的轻功她还是头一次见。然而那人影在看到来人之后竟然停在她身边不动了。
慕容明月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想到燕枫炎会突然出手,更加没有想到燕枫炎出手之后只是站在了那人的面前毫无动作了。本能的以为他有危险。
“御林军!”慕容明月大声一喊,周围瞬间就围上了一圈身穿铠甲的兵士们,正是保卫皇城的御林军。
“阿炎,你没事吧?”慕容明月走上前去询问,只见燕枫炎神色怪异的看着那人,顺着目光看去,果然见到了拓跋漫说的那人。
身长八尺,形貌佚丽,眉宇之间隐隐与慕容明月有些相似。
慕容明月在北漠的时候经常见羽化田,对羽化仙也有过数面之缘,虽说见得不多,但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这个人,就是羽化田的徒弟,羽化仙。
“怎么会是你?”
“王爷别来无恙?”
燕枫炎竟然不理慕容明月直接对着羽化仙问道。羽化仙则是面无表情的回答。
两个人的对话把一旁的两个人都弄糊涂了。慕容明月迷惑不解的看着两个人,心中有不少疑问想要说出口。倒是拓跋漫替她问了出来,“你们,竟然认识?”
燕枫炎丝毫不在意拓拔漫的问题,转过头对慕容明月说到,
“月儿,你还记得那场大火吗?就是司徒彬为了杀我放的那一场。”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以为你死了。”
“当时,就是这位公公把我救了,我逃出去之后的三年里,也是得到了他的照拂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慕容明月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脏的某处跳动。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羽化仙看到了眼前的皇帝和燕枫炎拓拔漫等人,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只是被引出洞的蛇,于是淡淡的开口道:“如今已经没有好隐瞒的。我是西凉王拓跋宏安插在北漠的钉子,只是现在西凉已经国破,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在这宫里做自己该做的事,好好地活下去。”
果然如此,西凉国君真是深谋远虑啊,钉子竟然埋到了北漠皇帝身边去了。然而即便如此,也敌不过天道轮回,西凉终究只是历史洪流中的一个小小的过客。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我舅舅?”慕容明月眼神犀利的看着羽化仙,想从他的神情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想到羽化仙竟然迷惑不解的看着自己,
“舅舅,你说我是你舅舅?”羽化仙看了一眼拓跋漫,沉声的问道,“公主,是这样吗?”
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自己公主了,拓跋漫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羽化仙是在叫自己,半天才说道:
“父皇就是这样告诉我的,绝对没错。”
拓拔漫的话斩钉截铁,羽化仙必须要是慕容明月的舅舅,否则的话怎么利用他救自己的命。
“到底是不是舅舅,一验便知。”
燕枫炎在一旁淡淡的开口,慕容明月转头看向他,眼里似有询问。
燕枫炎的眼神迎了过来,轻轻的说道:“滴血验亲。为今之计恐怕只有这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