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和何义扭打在了一起,那丹凤眼女子惊呼,皇后也不知道该拉谁,林启瑜和宁月茗面无表情看着一切,林启岳有心想劝架,但是他自己都还没搞清状况,不敢贸然上前。
终于,庆元宫的动静将皇上引了过来,皇上一进殿就看见混乱成一团的七皇子和何义。
“都给我住手!”皇上沉声,有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宴会上齐齐安静了下来,长公主上前一步,先开口,“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
皇上眼皮都不抬一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事,退下。”
长公主一愣,还是退下了。
“今日之事,若朕听到任何风声,唯在场各位是问!”皇上冷冷说道,毕竟是皇室丑闻,绝不能外传。
底下人齐齐跪了下去,刚才看戏看的有多欢快,现在被威胁就有多痛苦,非来看这场戏,若是泄露一分,只怕命不久矣。
“今日起,皇后禁足于长秋宫,不得见任何人。七皇子得了绝症逝世,尸体葬入皇陵。”皇上一番话,直接定了七皇子死刑。
皇后猛地跪下,“求皇上开恩,放过七皇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七皇子毕竟是她一手带大培养大的,她早已将他看作亲生儿子。
“他不知道,你知道。既然做得出,就该想到后果。贞儿,你变了。”皇上长叹一口气。
皇后悲痛欲绝,流着眼泪,“皇上,元后嫁给你后,你的眼中再也没有我。我不过是想要个儿子傍身,你连我的儿子都要夺去。你是天底下最绝情的丈夫!”她说的哀怨,像鸟儿鸣出最后的一声,悲壮决绝。
皇上不为所动,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丹凤眼戏子,“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梨儿。”梨儿颤颤巍巍说道。
“梨儿是已逝护国将军遗孤,亲封异姓公主,梨公主,交由贵妃教导。”皇上吩咐完,有些落寞离开了。
梨儿一夜之间变成了公主,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的状态,而自己的爱人又被处以死刑,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却也没有法子,只能以泪洗面。
“这场闹剧,最终却是这个结局,枉费我套何义的话了。”长公主留下秦王两夫妇。
“姐姐做的已经足够了。”林启瑜开口。
宁月茗想起长公主之前跟她说过的话,有些尴尬,只是在一旁低头沉默。
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看向宁月茗,“弟妹,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宁月茗愣了愣,随即道,“皇后被禁足,后宫的权力要转移给贵妃和四妃,朝中势力也会受此影响。”
“聪明,看似是因为皇后犯错,实际是父皇早就想通过后宫权力重分改变朝廷势力。”长公主生的聪慧,虽然经常莽撞行事,但她如同男子般的气魄和眼光,实在难得。
“父皇这次,有意扶持岳家。”林启瑜淡淡说道,岳家有女儿在宫中,前几日刚升了四妃之一。
“魏大人出山,岳小将军立功,岳大人本身又是大理寺寺卿,岳家崛起,指日可待啊。”长公主分析道。
宁月茗不如林启瑜情报网广阔,对宫中的事只是一知半解,贵妃和四妃她也只是粗粗略略记得脸,具体家世为人她一概不知,毕竟前世十有八九是她刀下亡魂。
“看来,以后月茗要多来宫中走动了。”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笑。
毕竟朝廷上的拉拢靠林启瑜,而后宫势力的拉拢,就得看宁月茗了。
回到王府后,宁月茗就开始匆匆忙忙准备起林启瑜的药,他身体还未恢复,需要通过药材和按摩慢慢恢复。
本来按摩这种小事应该让通房丫鬟来做,林启瑜却如何都不肯,宁月茗总不能让自己的丫鬟服侍他,只好自己上手。
林启瑜趴在床上,裸露着上半身,身上是道道伤疤,宁月茗忍不住抚摸每一道伤疤,“痛吗?”
“打仗哪会不留疤,这些都是军人的保命符。”林启瑜用余光瞥向皱眉的宁月茗。
“保命符?”宁月茗对这个说法很有兴趣。
林启瑜似乎陷入了回忆,“许多本该致死的伤,都活了下来,还痊愈了,这疤可不就是保命符。”
宁月茗有些沉默,她从前只知道打仗艰难,不曾想是这等艰难,建兴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浸满了建兴人的鲜血,是牺牲换来了和平。
这样的国土,又怎可让位他人?
接下来一段时间,宁月茗借着看望长公主频频出入后宫,与后宫的不少妃嫔结交,她懂医术,给她们开了不少美容养颜的药方,又为小公主小皇子看病。后宫中对她的评价越来越高。
皇后依旧被禁足,她似乎疯了,只是日日念着七皇子的名字,时不时冒出两句‘梨儿,娘对不起你’。
至于何义,他被处以死刑。他写给皇后的求助信,不是皇后不理会,是长公主命手底下的死士都截住了,所以皇后未曾收到一封。不过就算收到,依照皇后的性子,救不救也未必。
梨公主被养在贵妃宫中,整日以泪洗面,终于惹得贵妃受不了,向皇上诉苦,皇上对这个女儿愧疚,只呵斥贵妃。
最后不知怎得,梨公主求到了宁月茗这儿来……
“秦王妃,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能不能帮帮七皇子?”梨公主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无比憔悴,哪怕是一头金饰也无法提亮她暗沉的脸色。
宁月茗摇摇头,“梨公主,七皇子虽然不知者无罪,但是皇室的颜面,必须要他死。他是皇上的污点,皇上自然不会想留下他。”
梨公主这些话早听了无数遍,她还是忍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宁愿不当这公主,也不想我们天人永隔。”
宁月茗担心她寻死,忽地生出一计,“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一面,但是也仅此而已。”
梨公主由悲转喜,“真的可以吗?”
“傍晚时分准备好,在庆元宫等我。”宁月茗点点头。
七皇子关押的地方,是鄄城内的牢狱,看守严密。宁月茗当然没有硬闯的打算,她让林启瑜去找了岳小将军,从岳大人那里求到了探望的权力。
临近傍晚时,宁月茗进了宫,在庆元宫内,让月初扮成梨公主,梨公主穿上月初的衣服随宁月茗出宫。
出了宫,两人乘上马车到了秦王府,又换上下人的衣服,从后门溜了出去。
暗处,林启岳的探子目睹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