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假若林渊知道林启瑜要跟着她去东瀛,指不定会对她还有长宁候府恼羞成怒到什么地步。
国不可无君,就好比军不能无帅。
一旦国家没有君主坐镇,人心就会不稳,到时候建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就很有可能会被有异心的人趁机夺取。
“你知道轻重,所以……你一定不能反驳我说的话。”
宁月茗挽着林启瑜的手臂,语气软下来,听起来十分好听。
她撒着娇,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和他硬着来,只能争取他的同意,再逐步达成目的。
林启瑜淡淡应声,“暂且应你。”
宁月茗松了口气,为了不让他担心,娇俏道:“我会带上云水,你放心!再加上凭我的功夫,还没有几个人能在我身上占到便宜!”
去东瀛虽然路途危险,但若是用重金包下大船只出行,再聘请一些水性好的掌舵者,总能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
樊天和秀七大老远就看到花颜拉着云水的亲昵模样,秀七在看到花伍卿的模样时,惊叹道:“我原以为你还有那么三分之一的可能性可以圆满,谁知道你的对手竟然是这么强有力的美男子。”
“我若是女子,别说和他有过好多年的交情,就说是第一次见他,也很有可能一见钟情。”
倒不是说樊天长得不好看,只是在花伍卿面前,樊天更为硬朗,而花伍卿则是俊秀。前者如山,后者似风。
樊天幽幽看了眼秀七,自相残杀似的说道:“我们彼此彼此。”
他深知自己和云水毫无可能之后,心思倒是更加沉淀了些。
但心中郁结,拉着秀七就要找一处空旷的地方交手,准备打个痛快。
花伍卿将花颜安顿好后,母子俩相处一夜,隔日就跟着宁月茗去了邺城。
邺城有海港,可以更快更安全的前往东瀛,因此他必须启程,这样在邺城修整一日后,他们就可以直接踏上去东瀛的道路。
“我想为了母亲好好活下去,也想为你,去好好争一次活下去的机会。”花伍卿在天机阁这些年,身边是一个女子都没有,说出来的情话更是从未有之。
他未意识到原来自己刚脱口而出的话,竟然会让云水脸红许久。
云水抬首去看他,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直接握住花伍卿的手,“我会好好陪在你身边。”
这场景落在众人面前,宁月茗情绪复杂,一边是为花伍卿感到高兴,一边是觉得自己想找个随身在侧的女子计划,又落了空。
等花伍卿病好过后,云水就会成为她的嫂子。既然是嫂子,那哪里有随身在她身旁的道理。
而樊天只觉这二人刺眼,醋坛子打翻,但明面上却保持冷静。
他宽厚的手直接握住秀七的手臂,秀七忍着痛不言语,随即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克制。
樊天闷哼了声,随后就颓废起来,坐在一旁饮酒。
到邺城时,温寒、陈佑、裴秀三人都到了城门口迎接,前者两人携带家眷,后者裴秀孤身一人。
绿意和云月走到宁月茗身旁,宁月茗随即就告知,想让云月陪她一道去东瀛的想法。
“那我这就回去闭门休整云月斋,收拾行李。”
云月当即应下,绿意也想一道同去,却被陈佑温声打断,担忧又宠溺,“你忘了,你的身子……总之,这几个月你必须小心行事,哪里都不要去。”
宁月茗听出这其中的猫腻,眸光微闪,兴奋道:“绿意,你莫不是已经有了?”
她饶有趣味看向面前的这对夫妇,绿意脸庞微红,随后微微颔首。
陈佑笑道:“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大夫说前三个月最需要小心休养。”
和几月前不同,陈佑已褪去初入官场的涩意,取而代之的则是为人父的稳重成熟。
“的确是需要小心休养。那既然如此,你就好生待在家即可。”
宁月茗紧握着她的手,继而从手腕上拿下一个玉镯子,套在她手上,“这就当是我给你肚子里孩子的见面礼。”
绿意也不推辞,温声道:“那我在邺城等着主子你回来。”
几人在摘星楼一齐吃了顿午膳,邺城中人见花伍卿冷峻秀美和眼生,纷纷有女子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抛媚眼的有之,借故丢手帕的有之,甚至还有人想装作失足模样,摔到在花伍卿的怀里。
秀七见花伍卿坐怀不乱,完全无视那些女子的模样,不由赞叹道:“不错,是个好男人。”
樊天瞅了他一眼,继而夹了块肥肉直接塞进他嘴里,“那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醋味弥漫,宁月茗见状,惆怅之余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樊天既然能为元乐守在皇宫那么些年,足以见情深义重。既然是情深义重之人,若是见云水和花伍卿是情真意切,自然就会放手。
“兄长,我听说你在天机阁都是吃素斋,这几样菜都是摘星楼里最有名的,你尝尝。”
宁月茗干笑几声,给云水使了个眼色,云水不负众望当着那些觊觎花伍卿的女子面前,直接给他夹菜。
“对了兄长,我记得花姨说,等这次回来,就要让你们成亲?”
成亲二字说出口,那些女子们纷纷凉了心,有不少都觉得没意思退了下去,还有不少却觉得还未成亲,便想着再观望观望。
花伍卿神色微微有异常,他沉声道:“我身患绝症,若是没命活到那个时候,成亲也是耽误了云水。”
一听到绝症,剩下的女子大半又都退去。没人想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总不能贪图人家一阵子的美貌,就要让自己余生都做一个寡妇。
那些女子一个一个的离去,最后摘星楼里剩下一个还直直盯着花伍卿的女子。
云水握住花伍卿的手,沉声道:“你死了,我就一辈子陪着师父。成亲与否不重要,你若活着,我便陪你一起活。你若死了,我就替你好好照顾师父。等师父百年之后……我,自然会去陪你。”
樊天脸色冷了冷,继而饮了些酒,彻底将自己的情绪埋在心里。
元乐死的时候,他没有她一起去,想来,他对她的感情,也没有深到可以追随她去死的地步。
如此看来,和云水相比,他当真是得羞愧至极。
他看向秀七,最终松口道:“的确是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