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对着翠芯勾了勾手指。
翠芯凑上前，凤玉贴着她耳边，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翠芯记牢以后，迅速退下去办凤玉口中的差事。
翠芯离开以后，时间还是深夜，凤玉却再没了一丁点儿睡意。
她起身，赤足踩在内室中的地毯上来回踱步。
今日这件事，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给她的天赐良机一般。
凤玉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些安排还不够。
她必须做更加周详的计划安排。
这次，务必要让风倾那个女人，不能再有任何的机会！
这一晚，整个宫中，不仅玉翠宫的人难以入眠。
慈宁宫。
太后寝殿中的灯火已经燃烧许久了。
从今天下午开始，整个慈宁宫中的气氛就有几分凝滞。
这种凝滞，一直入了夜都未消散。
慈宁宫正殿寝宫中。
太后穿着中衣，面色阴沉的坐在榻上。
“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复命？”
整个寝殿中，就只剩下太后和她最信任的大太监章德。
章德站在太后身前，伸手给太后顺了顺气，面色也沉郁着。
“人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想来…应该是失败了。”
太后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她今日派出了那么多人刺杀楚肆，甚至为此专门设了一个局。
然而这么多人围杀楚肆一个人而已，这些废物竟然没有能完成任务！
甚至为此，还带走了风倾，让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
如今到了现在，这些人都还没有过来复命，八成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太后最在意的却不是这几个杀手的性命。
她最在意的是楚肆的态度。
在太后看来。
她派出去的人既然已经全数被楚肆解决掉了，风倾如今就绝对不可能消失。
风倾还在楚肆身边，但是楚肆却硬是要隐瞒这样的消息。
甚至他还大张旗鼓的派了手下的人把整个京城搅和的一片翻天覆地的。
到如今，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宫中丢了个娘娘的事儿？
楚肆这样大的动作，分明就是憋了什么大招。
偏偏如今她竟然一点都猜不透楚肆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小狼崽子，自从三年前那件事以后，就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太后的面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太后的表情太过于阴沉，完全没了平常在众人面前的那幅慈祥和蔼的模样。
章德知道这个时候，就是要太后自己一个人安静一阵的时候。
果然，他沉默了一阵以后，太后率先开口了。
“你说，楚肆那个小狼崽子如今到底想做什么？”
太后看不懂楚肆的布局。
但是，根据这两年那个小狼崽子越来越狠辣的手段看起来，他一旦有什么大动作，定然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当然，如果他闷不吭声的，那也极有可能是在憋着什么坏。
总之，这小子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太后不得不在面对太后的每一件事上面都认真慎重起来。
章德给太后顺气的动作微微一顿。
“奴才不知，不过想来，应该是想要做什么大动作，很有可能是冲着整个京城中一些手脚比较长的世家动手了吧。”
近来，朝堂上因为世家的加入，再次变得一片腥风血雨。
不少人都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章德猜测着，是不是楚肆忍受不了了，所以借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大肆派出自己的人出去探查消息。
这样的事情，楚肆以往不是没做过。
甚至，他还用这样的方法取得了非常大的成效，给整个京城的世家上了一课。
太后也顺着章德所言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确实是非常有可能的。
但是她心里直觉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太后眼神幽深，忽而沉默下来，陷入另一轮沉默中。
章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太后身边。
房中烛火燃烧摇晃着。
章德看向油灯的方向。
灯芯不够了，是该修剪的时候了。
章德还没动，忽然就听到面前太后忽然又开口，“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我们的那个秘密，所以容忍不了，选择了今晚动手？”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语气都是十分平稳的。
但是她的眼神却偷着全然的狠辣和杀意。
章德被她这个问题问的微愣了一下。
随机，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否认，“这绝对不可能！”
太后语气冷静的反问，“为什么不可能？他今日不是已经给了我们警告，已经做出那样的事情？以他的能力，只怕比我们想的知道的更多才是！”
章德这次却完全不同意太后的观点。
“娘娘的想法我明白，但是这确实不可能！”
“先不说，当初我们为了这个秘密消耗了多少年，做了多少努力，牺牲了多少人，就算是先皇还有之前那位，花了大力气都没有发现这件事，他楚肆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可能是知道这样的秘密？”
章德这话说的太后也跟着微微沉思。
确实。
她不敢相信楚肆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若真有，三年前他就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凤家和凤倾死在自己面前，还那么无能为力，完全阻止不了了。
章德见太后听信了自己的话，冷硬的语气稍缓和了些。
他继续道：“娘娘还是不要太紧张，虽然楚肆那个小崽子这些年确实越来越强，做了不少阻碍我们的行为，但是他却并没有触及到根本。”
“而且，今天下午那也不一定就是他给的警告，说不定一切只不过就是一场误会呢？我们还是不要自乱阵脚，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小心行事才是正途。”
章德的一番话，虽然不能说完全打消了太后心里的顾虑，但是也确实让太后心里没了之前那么紧张。
她长舒一口气。
“你说的对，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楚肆那个小崽子说不定这个时候就在期待着我们的把柄呢。”
说话间，太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她感慨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章德，“这些年，幸亏还有你在我身边时刻提醒着我了。”
章德被太后这样夸奖赞赏，表情也没有丝毫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