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肆早料到她会怀疑,也并不急于一时。
他安静的站在一边,目光落在院子里,静静的给风倾一个思考的时间。
他气定神闲,一点儿都不担心风倾会拒绝的样子。
风倾是个聪明人,聪敏人并不会拒绝这个双赢的交易。
风倾假装思考,皱眉思考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抬头看着楚肆,“好,我答应这个交易。”
楚肆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个答案。
他扭头面对着风倾,“明日-我就会离开江州,你需要独自面对风震天,他大概明天就会把那群族老带过来,你最好今夜就做好布置。”
他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出于哪种心理,补了一句,“族老中有一个人是我安排进去的人,明日-我走后,你若是有需要的上的地方,可以找他合作。”
风倾听到他这句话,抬眼看着楚肆的眼神略有几分诧异。
楚肆忽而扭头,撇开眼神,“既已合作,我并不希望你还没进宫就败给了凤震天。”
他这番解释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楚肆出口以后,就有一些后悔。
说完这番话以后,他干脆不再停留。
转身,楚肆来到大开的窗口前。
他该要离开了。
明日早上跟着车队离开的是他的替身,实际上他今晚就要离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会在离开之前来这么一趟。
楚肆的身影在窗口一闪,就消失不见。
站在浴桶旁的风倾看着他这般动作,瞳孔猛然紧缩。
楚肆的功力不过是三年的功夫而已,居然又增长了,已经到达这般地步。
甚至是她现在居然几乎都没有考评楚肆到底是如何动作,就已经消失了。
果然,没有贸然对他出手的想法是对的,否则以如今她的身手来说,不仅可能无法杀了楚肆,还会暴露在他的眼下。
风倾心绪翻涌。
她站在浴桶旁好一阵,一直到夜风吹进窗户,让她的手脚冰冷,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现如今不是思考那些东西的时候。
首要是先过了明日风震天的那一关。
风倾眸光一闪,来到窗边。
她抬手,拿出风家母戒。
风家的母戒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东西并不仅仅是风家家主身份的象征,实际上它还代表着一支庞大的势力,一支暗地里的,实力并不输于风家明面儿势力的庞大组织。
一直以来,风家母戒都是跟随风家家主代代相传,只有家主和族老才知道这个秘密。
这一代,风老爷子怕自己死了以后,风倾这对母女会被白芯蕊给算计死,所以在死前才把母戒给了风倾的母亲。
只可惜那个女人早就心死如灰,留下母戒和女儿撒手人寰。
小小的风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掌握着如何庞大的能量,母戒只被她当做是母亲遗物,一直藏在身边,就这样母戒被藏了十几年,这支十分庞大的地下势力也就被隐藏了十几年。
这些年,风震天一直都在秘密寻找母戒的下落,就是为了这支庞大的势力。
他这次动作这么快,恐怕也是怕风倾背地里悄悄就掌控了这个势力。
他赌风倾还没完全摸清楚这个地下势力,所以想以最快的速度打风倾一个措手不及。
风倾的确是差点儿就着了道,不过还好,现在距离明天还有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安排。
风倾把母戒戴在手上,手指摩-挲着戒指。
又拿出昨日那个男人给她的小巧哨子,放在唇边吹响。
哨子吹出来,并没有什么声响,这种哨子是这个组织特殊的联络方式,普通人并不能听到这个声音,只有这个组织有特殊的接收方式。
风倾在窗口站了一会儿。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一个黑影骤然出现在风倾的窗前。
“少主。”出现的男人一身黑色夜行衣,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单膝跪下,在风倾面前低下头。
“我要去你帮我办些事情,明天之前,我必须看到结果。”
风倾对着地上的男人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白了吗?”
男人毫不犹豫的应答,“是。”
“下去吧。”风倾挥挥手,就见那人身影一闪,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这一代风家暗地里的组织的隐主。
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隐,隐主就是这个组织的领头人。
而这个组织,从来都是只认母戒的,要不然风震天也不会如此着急想要母戒。
之前,风倾只知道母戒对于风震天很重要,是能够震慑他的存在。
她之前想的只是在风家的这段时间要用母戒震慑风震天保护自己,等到她离开江州上京以后,母戒也不是不能还给风震天。
但是昨夜之后,既然知道母戒代表了这么庞大的力量,她自然变了想法。
东西到了她的手上,那就是她的了。
她需要一支力量为自己所用,隐正是她所需要的。
不管风震天接下来还有怎样的手段,她都不可能把母戒还回去的。
风倾捏紧手中的母戒,眼中尽是坚定。
次日,风家门口低调的挂上了白灯笼,昭告了家中丧事。
家中对外统一的说辞都是二小姐染病暴毙。
只有江州的各个世家上层人士才知道这位二小姐真正的死因。
她这种死法简直让各个世家都不耻,私底下都和这件事儿撇清了关系,风栾的葬礼自然也是没人来的。
风家这边也因此没有大办,只有风栾的院子里全部关上了白帆白布,其他地方都只沾了个边儿,意思意思。
一大早,风倾吃过早餐,打发了一大群凑上来的奴才,就见风震天身边儿的得力小厮走过来。
小厮脸上还带着和气的笑。
“大小姐,老爷此刻正在前院儿,有点儿事儿要叫您过去,还请小姐跟我过去走一趟。”
风倾放下手中茶盏,心中冷笑。
可算是来了。
风震天这动作还真是快,也够急不可耐的。
早膳刚过,人就已经到齐了,只怕是他昨夜连夜就把人带来了吧,也是难为那群年纪不小的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