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虽然没有提前和太后通过什么消息，也不清楚承乾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右相身上并没有什么引人怀疑的疑点。
除了右相如今看上去非常疯狂这个本来就非常让人疑惑的疑点。
太后在接收到太医这样的回答以后，心就微微沉了下去。
她看着楚肆的眼神都带上了浓烈的怀疑和忌惮。
她绝对不相信右相那样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会突然就发生这样的意外。
而且这意外还发生的如此巧合，还偏偏就是在楚肆开口以后就突然发生了。
这里面一定有楚肆的手笔。
但是她竟然察觉不出，也没有看出异样。
甚至是她这边专门派出来的太医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楚肆这个小子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成长到了这种程度！
太后的心里感觉到了深深的忌惮。
楚肆每暴露一点，都会让她感觉到心里不自主的惊骇与震惊。
只是三年的时间，一切事情的主动权就从她手上开始逐渐转向楚肆那边。
她甚至都还没明白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后忌惮的眼神楚肆都察觉到了，但是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太后，只是看向已经确定了答案的太医们。
“诸位对于右相如今的症状可有什么看法，右相为何突然会在殿中发了疯，出现这种疯狂姿态？”
院判陈大人捋了捋胡子，沉吟了一番才开口。
“老臣方才与各位太医检查了一番，把右相大人各处都仔细探查过了，我们几位统一的意见，都觉得右相大人这段日子只怕是精神压力实在太重，以至于这段日子只怕是精神都不太好，再加上年事已高，身体不像往日，吃得消这样沉重的压力，才会出这样的意外。”
“臣斗胆问一句，今日右相大人在这里可是有受到什么比较严重的精神上的刺激？”
听闻这个问题，殿中的人面面相觑之后，眼神有意无意看向楚肆的方向。
若说今日有什么东西能够刺激到右相的神经的话，只怕也就只有楚肆那一句句逼问，甚至于隐晦的要让右相退位让贤的言论了。
重点是这些话大家虽然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整个殿中只有楚肆一个人面色如常应，对太医的问题。
“今日右相确实在殿中受了一些刺激。”
院判闻言点了点头，他又想了想，才肯定地开口。
“是了，如果是今日受了刺激，那这一切就有迹可循了。”
“臣刚刚为右相大人诊脉，察觉出他五脏处经脉中具有滞涩，心思也实在是过重，导致这段日子忧思伤及心肺，再加上右相年纪实在已高，本身心脉就比较脆弱，受不得如此重的刺激。”
“今日一番刺激导致右相大人心神俱乱，气血逆流，才会一下子陷入这种像是走火入魔一般的状态，导致精神错乱发了疯。”
院判说出这一番诊断以后，他身后的几位太医也连连点头，证实了自己几位也都是这样的判断。
这个说法已经是最能解释右相如今身体出现如此状况的解释了，
确实他们在诊脉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右相的静脉之中具有滞涩，五脏经脉也有些错乱逆转的感觉。
楚肆倒是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一般。
他随意点点头，又问，“各位太医可否判断出来右相到底是何时突然出现这般症状的？”
周围太医被初四这个刁钻的问题问的一阵语塞，面面相觑之间，众人都有些无语。
这个问题简直刁钻的让他们想要撞墙。
若不是问这问题的人是当今陛下，他们恨不得现在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人。
院判实在是头皮发麻。
他斟酌着询问，“这个问题不知陛下是想要精确到什么时辰？”
楚肆语气漫不经心，“你就说，右相到底是半个时辰前还是三刻钟前发的病？”
半个时辰之前是右相指责风倾，情绪最为激动的那一段时间。
三刻钟前基本上就是右相被拉住以后突然发病的时候。
只要能够确定这样两个时间，就可以确定右相当初突然说出那番话又去撞柱子的行为，到底是因为发病还是本心所为了。
殿中其他人闻言，眼神闪了闪，表情也认真几分。
而院判和几个太医都简直无语了。
如果不是他们确认自己之前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到楚肆的，这会儿他们真的要怀疑楚肆这是不是故意想要给他们找茬的了。
右相到底是什么时间发病的？
他们这一些呆在承乾殿里的人不是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问他们这几个什么都没看见的太医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们只是看病的大夫，又不是活神仙，能掐会算。
但是楚肆既然问了，他们也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该回答的还是要回答的。
院判硬着头皮思索了片刻，他又回头与其他几位太医低声商议了片刻，才勉强得出一个时间。
殿中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等着太医给出的专业回答。
这个问题可是关乎着两方的利益。
被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以及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几个太医心里也是压力巨大。
依旧是陈院判代表几个太医出来发言。
“陛下，经过臣等几个人的讨论，以右相如今的脉搏脉象来看，右相这种激烈的经脉紊乱，气血倒流的状况应当是持续了有一阵了，保守估计应当在一个时辰以上才对，只不过有可能是因为一个时辰之前这症状浅，看着不甚明显，后面受了刺激才骤然爆发起来的。”
得到太医给的这个答案，楚肆微微扯了扯唇角，
他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回应，倒是抬眼看了一眼堂下的端王与太后等人。
这几个人的脸色倒是如他想象一般，看似并无什么变化，实则眼底都隐藏着各种深切的不可置信和郁闷阴郁。
他们这种表情实在是很大程度上的愉悦到了楚肆。
楚肆回头看向，太医恶趣味的开口又问了一遍。
“各位太医可确定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