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那个风倾!”云初韵脱口而出风倾的名字,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冷意。
提及凤倾的名字,太后有些别扭。
实在是因为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一个不愿意提及的人。
但是风倾如今也确实是她在拉拢的人。
只是这半个月都过去了,居然还没有什么进展,实在是让太后窝火又气恼。
她语气冷淡道,“她又怎么惹到你了?”
云初韵并未注意到太后那一丝别扭的情绪。
她开始不遗余力的告状。
“您礼佛不知道,这半个月以来,也不知道风倾那个女人使了什么下…把戏,竟勾的陛下这半月夜夜都宿在她那里,俨然就是一派椒房独宠的架势,竟是连各位姐妹的宫门都未进过一次!”
云初韵说到这里是真的气了,一双眼睛都给气红了。
她绞着帕子,脸色阴郁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太后听到她这番话,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你说的可是实言?”
“姨祖母,我哪里敢骗您,您现在随便找个宫女太监,哪个不知道这宫中淑妃盛宠,只怕是在过一阵子,陛下真是要忘了我们的存在,宫里就要她一人独大了!”
云初韵委屈的吵吵嘴,眼眶都红了。
她从小到大还未被人这般轻视过,这委屈也是当真委屈了。
在云初韵看来。
她和楚肆可是正经的表兄妹,楚肆不论从哪个角度都应当要宠着她,帮着她才是。
如今,她竟然让一个不知所谓的贱女人占了上风,云初韵简直不能忍。
太后的脸色一片沉郁,眼底凝聚起一阵阵风暴。
专宠这个词,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回议。
当年先皇还在的时候,就曾专宠过一个美人。
那个时候,宫里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
她这种没有宠爱,外家也并不能给太多支持的宫妃,过的甚至还不如底下的首领宫人们过的舒坦。
处处被克扣卡拿,人人都可以轻贱,冬日炭火都还要自己花钱。
甚至,那个被专宠的贱|人,还来她面前羞辱她!
太后每每想到那段屈辱的日子,眼底就升腾起一片阴暗狠辣的火光。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压制住骤然被回忆勾起的汹涌杀意。
幸好,后来她选了一个“好儿子”,最后她登上了太后的之位,享尽尊荣。
那个女人,以往过的再风光,后来还不是被她砍了手脚,挖去眼舌,塞进了罐子里做成了人彘!
太后的脸色冰冷。
专宠这两个字,到底是让她厌恶了。
“行了,我会去查查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真的,我自会找皇帝商量,你们下去吧,哀家乏了,今日只想歇息歇息。”
太后对着凤玉和云初韵挥挥手,示意两个人可以离开了。
云初韵有些急。
她这次来告状,不仅是想让太后劝劝陛下,让楚肆能够雨露均沾一些。
她最大的目的还是想让太后能够好好的惩治风倾一番,好叫她狠狠出了心里这口恶气才行。
“姨祖母…”
她刚起了个头,就见太后的内心微蹙,显然已经开始有些不耐了。
凤玉了解太后,赶忙及时拉住了云初韵,阻止她说完接下来的话。
云初韵被凤玉这一扯,打断了出口的话。
她是骄纵任性了些,但是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的人。
看着太后脸色微变的哪一点,她终究还是说着凤玉,没再说下去。
凤玉和云初韵福了福身,两个人一道退了下去。
一走出慈宁宫的大门,云初韵就气恼的跺了跺脚。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姨祖母怎的就是不处罚那个贱女人,简直是气死我了!”
凤玉安抚的拍了拍她,面上安慰道:“不急这一时,太后娘娘自然会有决断的,莫要背后说这些,被人听到可不好。”
嘴上这么说,凤玉心里却有另一重想法。
她的心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轻松的。
云初韵不知,她是知道的,太后想要拉拢凤家,就不会对风倾下手,也不允许旁人下手。
但是这半个月没动静,显然太后已经不耐烦了,态度松动了。
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了。
而她要做的,就是适时找到机会,在旁边推波助澜一把,让太后彻底放开手。
到了那个时候,她倒是要看看,风倾还能拿什么来抵抗她的计谋!
凤玉的安抚也没有让云初韵的心情好多少。
她希望落了空,跟凤玉回宫这一路,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风倾的坏话。
凤玉此刻心情好,应付的也没有那么不耐烦。
慈宁宫中。
凤玉和云初韵离开以后,就有宫女上前扶着太后往内室走。
坐在梳妆台前,有人给太后卸妆拆头发。
“宫中这事可是真的?”
她语气冷淡的问着,身后自然有人回答。
“回娘娘,确有此事。”
回话的是一个看着面色老沉稳重的嬷嬷。
明明只有三四十岁的年纪,光看那双古井无波像是死水的眼睛,还以为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为何不报?”太后语气淡淡,却让在场的人有些畏惧的低下了头。
“最近这阵子,娘娘不是早就吩咐过,每日只礼佛,除了早上接待宫中贵人,非有大事不通报?”
那嬷嬷小心斟酌着解释了这么一句。
最近这段日子对于太后总是特殊的。
太后这辈子不是没有过自己的孩子。
但是那个孩子…却在还未出世的时候,就死在了这深宫中,自那以后,太后还没了生育的能力。
自打那个时候起,每年的这个时候,太后总是要一个人独自礼佛半月,只为给这个没出生的孩子祈福。
这是许多年的规矩了。
太后的手下意识放到小腹的位置上,眼神中划过一阵空泛。
随即她很快又回神,眸光锐利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嬷嬷。
“你也知道,非大事不通传,皇帝专宠一人,这难道还是小事不成?”
太后的眼光一扫过来,那嬷嬷就惊惧的跪在地上。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私自做主,怕惊扰了娘娘。”
嬷嬷咬牙认下这个错,今日不管是不是她的错,都得是。
太后沉默不语,只静静的等着身后的宫人把她的发疏通。
她转身上了床榻。
躺下之前,才淡淡开口。
“起来吧,日后莫要再犯。晚膳时,记得叫皇帝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