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面对风倾的时候,心态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风倾隐约察觉到了秦然面对自己的时候,表情上的不自然。
顺着秦然的目光,风倾也发现了一下自己手中金簪似乎是被人发现了。
不过眼见秦然只是看了一眼,却默不作声,风倾心里也有了计较。
她略收了收自己手中的金簪,也装作无事发生。
楚天惜走的痛快,三两步就带着自己的侍卫走的不见人影了。
风倾目送楚天惜离去,转而面对秦然。
“秦大人自便,本宫也该回宴上了。”
风倾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她心里对这位不熟悉的秦家大少爷也是警惕的。
秦然见着风倾这就要离开,在这个时候忽而开口叫住了风倾。
“淑妃娘娘留步。”
正要转身离开的风倾微微一皱眉,眼底闪过些许警惕和不渝之色。
今日找她麻烦的人怎生就真么多?竟是跟约好了的似的。
抬眼看向秦然的时候,风倾还能维持住淡定微笑的表情。
“秦大人可还有何事?”
秦家,身为世家之首,秦玉娆亦是宫中高位宫妃。
她与秦玉娆接触不多,也并不熟悉。
风倾非常怀疑这位秦大人这个时候接触自己,会不会是为了秦玉娆,想帮秦玉娆谋一份恩宠,或者这其中又有什么算计。
秦然不知风倾心里思绪,只看得出风倾对自己反正是不放心的。
他一时间心情有些微妙有些哑然。
顿了好几秒的功夫,他才终于开口。
“淑妃娘娘,臣只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寻一寻娘娘,陛下在前头得知娘娘和小王爷相遇,颇有些担心。”
听闻秦然这话,风倾下意识的皱眉,“陛下关心于我,叫下头宫人来寻便是,怎么好劳动秦大人。”
风倾本能的不信秦然这话。
秦然这是什么身份。
他一个外臣,进后宫来寻一位宫妃,明显是怎么说都显得奇怪。
风倾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内里表达的意思是质疑。
秦然清咳一声,“小王爷在这京中确实属于难缠些的。”
下头的人来寻,只怕他根本就不买账。
风倾挺懂他的言下之意眉头微松,但是警惕并不减。
她还是扯了扯唇角,“那就多谢秦大人解围了。”
秦然点点头,“娘娘客气,微臣并未做什么。”
“秦大人若是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本宫就回宴上了。”
风倾这次说着,等了两秒的功夫。
“娘娘回宴之前,只怕还要小心些,前头目前闹的还是有些乱,走路要小心些,别让人冲撞了去。”
秦然目光幽幽,语气温吞的提示了这么一句。
他的提示让风倾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讶异。
她甚至怀疑秦然是不是这话说错了人。
她和秦然此前并无交情,为何他要告诉自己这种暗示的话?
风倾眼底闪过一抹警惕和深思,不敢把秦然的话都信了。
在风倾略做思考的空档,秦然又道,“这都是陛下的叮嘱,娘娘可要保重自身。”
楚肆的叮嘱?
他看起来可并不像是那种会叮嘱一大堆的人。
风倾却扯了个灿烂的笑,冲着秦然道,“本宫明白了,多谢秦大人前来传话。”
秦然只笑了笑。
他如今解释一二,免得就楚肆那个性子,当真做了什么却闷不吭声,什么都不说,那才真是吃亏。
为了楚肆的感情之路走的顺一点儿,秦然当真也是花了心思了。
正在这个时候。
却听到灌木后,有窸窣细碎的声音传来。
这种细微的声音立刻就引起了小路上的两波人的注意力。
风倾的眉头复又微拧了一下。
有人?
是刚刚就有人在偷听,还是有人刚刚到来?
风倾的心里警惕异常,示意了听雨一下。
听雨立刻上前查探,“是谁在那里?怎么不出来拜见!”
秦然也敛了神色,一道看过去。
就见听雨厉声开口以后,很快,从灌木后头走出来大丫鬟。
风倾一见这宫女就觉得有些许眼熟。
她稍微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把人对上了号。
“你是太后宫里人?”
风倾近来常往太后宫中去,不能说把太后宫人认了个齐全,至少也都是眼熟的。
眼前这人就属于她眼熟的那一部分。
那宫女听到风倾的话也并不紧张。
她躬身冲风倾行了礼,“请淑妃娘娘安,奴婢确实是太后娘娘宫中,淑妃娘娘好眼力。”
风倾没有因为她的奉承,再加上太后宫里人身份就放松警惕,倒是更加绷紧了心弦。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过来有什么事儿?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旨意?”
那宫女闻言,局促了片刻,很快又镇定下来。
“回娘娘,奴婢也是刚刚过来,是过来寻娘娘的,前头太后娘娘担心娘娘许久未归,便派奴婢前来查探一番。”
宫女说的一般都是明面上的好话。
风倾察觉到了太后在这番话底下的小心思,她眼神微暗。
面上,风倾还是扯了扯唇,“多谢太后娘娘的一番苦心,本宫这就回去。”
风倾说完,又对着秦然点头示意了一下,“秦大人自便,本宫就先行回去了。”
秦然躬身,“恭送淑妃娘娘。”
两个人对话的空档,慈宁宫出来的宫女的目光隐晦的盯在两个人的身上。
她看了看站在进前的秦然,把这件事深深的记在心里,随即低眉敛目,没再流露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风倾带着三个宫女顺着小路,终于是回到了前头宴会上,这次再没出什么意外,让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站在原地的秦然,在风倾离开以后,目光嗐跟随着风倾离去的背影盯了许久。
他心里在琢磨着。
也不知道因为淑妃和楚肆之间的关系又到底是如何了。
总感觉这也是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开的雷,叫人头疼不已。
秦然想着,终究是摇了摇头。
这件事怕是他也管不上,只能尽力帮忙劝阻之类了。
秦然既然出来了,索性也不着急回去和那些人虚以委蛇属实是耗费精神。
他就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儿,权当散步才回了前头。
一直到秦然离开许久以后,才有一个宫女,颤巍巍的从后面的灌木假山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