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姿态悠然的走进房间里。
还没见着人,他已经笑着开口了。
“今儿,你怎么有兴致出来转转?”
秦然说完这话,才转过屏风,就见到了在房间里面的楚肆,还有坐在窗边的风倾。
秦然的表情微微收敛些许。
他看着瞥了楚肆一眼,又看了一眼梁有才。
好家伙。
都知道风倾在,居然没有一个人给他吱一声,提个醒的。
秦然暗地里磨了磨牙,面上笑容十分爽朗。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过身对风倾简单的行了个礼。
“不曾想,淑妃娘娘竟然也在这里,有些失礼了。”
出门在外,礼数就没有那么周全。
风倾的余光轻轻的瞥了楚肆一眼,脸上笑容十分温婉。
她淡淡的冲秦然点点头,示意他起身。
风倾的余光,有意无意的从秦然的身上扫过。
风倾看到秦然的出现,心里有些异样感。
秦然一直都是楚肆的左膀右臂,很多楚肆这个皇帝不合适做的事,都是秦然在处理,而三年前,秦然还没有入朝,一直都是暗中帮楚肆做事,就是不知道楚肆把秦然抬到明面上,到底意欲何为?
九大世家全部入朝,朝中的这滩浑水是越来越浑浊了,就是不知道秦然在里面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不,应该说是,楚肆想要借助秦然做点什么。
而今日,楚肆借着跟她一起看花灯的理由,出来见秦然又是要做什么?
看来今日果然不是只有看花灯这么简单,这美好的表象外还有什么,一会儿就知道了。
在她的面前,楚肆丝毫不介意她跟秦然的关系暴露,原来她对‘风倾’已经信任至此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她距离手刃仇敌又进了一步!
压下心里不断翻涌的恨意,风倾抬头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秦然刚刚站起身,就去听风倾忽然开口,“秦大人今日也是出来看灯会?”
秦然一向觉得,风倾就是个冷性子。
他不妨风倾居然开口问自己问题,愣了一愣。
但是随即,他就自然的笑着接了话,“是,今日花灯会,是除了上元节灯会以外最热闹的灯会了,臣以往只是听说过京城灯会的漂亮,这还是第一次经历,就想着出来转转,没想到巧遇了陛下和娘娘。”
秦然的回答中规中矩,没什么漏洞,听着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风倾点点头,没追问。
她只是忽而又换了个问题。
“陛下看上去和秦大人的私交倒是不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
“说起来,上次重阳宫宴,秦大人代陛下来为我解围之事,我还未感谢一下秦大人。”
风倾的表情淡淡的,好似只是随意一说,但秦然却不会随意一想,毕竟这位风倾小姐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可不仅仅是那张跟前皇后相似的脸。
这不,上次他只不过是随意一说,今日他们在这里巧遇,仅凭两面之缘,这位淑妃娘娘就对他跟皇上之间的关系起了疑心,可见其心思是何等的敏锐。
上次,他也是看到皇上对风倾的一番心思,而偏偏这位淑妃娘娘的眼中对皇上可没有什么感情,他只不过是帮了皇上一把,没想到就留了话柄。
秦然笑着,脑中立刻警惕起来,找了个借口就打算把事情敷衍过去。
“一切都是臣应当做的,当不得娘娘如此感谢,其实还是陛下,当时听闻这消息,实在紧张,若不是陛下和梁总管当时都走不开,只怕也不会叫了微臣去解这个围了。”
“至于陛下和臣的私交,倒是还有些,前些年陛下游历到瑜洲,还是臣做的接待,也斗胆算是一份交情了。”
秦然笑眯眯的说着,神色十分坦荡,并不怕风倾的任何追问的样子。
他这幅做派。
若不是风倾知道楚肆跟秦家的关系,他这番解释,她怕是就要相信他了。
她现在是风倾,而非‘凤倾’所以,对他们的关系,自然要装作不知道,免得引人怀疑。
风倾的面上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秦然也猜不出风倾到底是真的信了还是假的信了。
总之,风倾没有继续追问,他就微笑着只当事情就是这样。
然而,就再秦然刚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沉默到现在的楚肆忽然又开口了。
“你若是想知道我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直接问我就好了,问他做什么?”
听到楚肆的声音和他这话,秦然的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楚肆这话,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他微微扭头,余光看向楚肆的方向,一双眼睛盯着楚肆,眼神中透露出他不要乱来的意味。
但是楚肆的眼睛只放在风倾的身上。
他冲着风倾微笑着伸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这边来。
风倾看了一眼楚肆伸出来的手,表情微顿。
她不想去楚肆的身边,败坏压抑自己的心情。
但是显然,现在不顺着楚肆,她只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肆看样子是要做点什么。
她再脑海中纠结了不到一秒的功夫,终究淡笑起身,来到桌边,顺着楚肆的手坐在他身边。
看着楚肆这幅模样,满心满眼都只剩下|身边的人的样子。
秦然的额角跳了跳。
他总是会怀疑,楚肆是不是真的把这位清冷的风家小姐当做了先皇后,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以前还是猜测,现如今真是越看越哭的就是如此。
楚肆的这个心态,让他觉得十分危险。
楚肆却根本就没察觉秦然心里的纠结。
他给风倾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
看着风倾喝了水,这才淡淡道:“如你所见,我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秦然…可以说是我的表哥,血缘上的。”
楚肆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没什么特殊意思。
但是他开口这番话,一瞬间炸翻了在场好几个人的神经。
风倾瞳孔猛地一缩,她这一时间,完全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她没想到楚肆真的告诉自己,他跟秦家的关系,还说的如此直白,他是当真信任‘风倾’啊!
就不怕她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太后吗?要知道这段时间,她跟太后走的很近,也清楚这三年,太后跟楚肆的关系有些紧张,甚至只剩下一张脸皮。
只不过她也只当是,楚肆怕后宫干政罢了,毕竟太后的手还想要伸到朝堂,要知道,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尤其是皇帝的卧榻,更是容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