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这分明就是在拿她的家里人来威胁她!
她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家婷儿,凤玉那边背后,却有让她畏惧的存在。
若是她今日供认出凤玉,凤玉不一定会有事,而她的家里人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
刘才人一时之间惊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不敢说话了。
见着她惊惧害怕的目光,凤玉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又慢条斯理地开口。
“刘才人可是要想清楚了再说,在座的各位姐妹个个都是金尊玉贵之人,可容不得你随意攀扯,说话之前你可先想想清楚了,有什么后果再开口!”
凤玉看似温柔,眼底却闪过一抹狠光。
刘禅人的心彻底的凉了,凤玉此言就是在逼她说话,甚至是让她把这些罪名通通都自己背上。
如果不照凤玉所说的去做的话,倒霉的就一定是她的家里人。
那一瞬间,刘才人心里无限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为了凤玉那一点所谓的利益就昏了头,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面。
但是一切都晚了,她没得后悔。
刘才人沉默了许久,最终面色变得颓败且苍白,像是彻底的认命了一般。
她面色灰败,深深向上首的楚肆和太后拜了下去。
“婢妾愿意说实话,只求太后娘娘与陛下宽恕,不要牵涉到婢妾的家里人。”
太后冷哼一声。
她就知道刚刚刘才人所言,全部都是为了活着胡乱攀扯之言。
“你现如今还不配在此谈条件,还不赶紧把实情说出来!”
刘才人这会儿连最后的精气神都没了。
她嘴唇翕动嗫嚅了几下,却不敢再有怨言,只得一五一十的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这件事其实并没有人指使婢妾,是婢妾自己对林姐姐生了怨恨之心,所以才做了这种事情。”
她这般说完,心已经死了。
一切都已经在劫难逃。
她刚刚说完怨恨之言,众人诧异,还未询问,就听见一个凄厉的女声。
“怨恨?我与你身处一个宫时,自认平日里待人也算和气,对你也从未有过苛责对待,你为何会如此怨恨于我?”
众人的目光向开口的人看过去,竟见到面色苍白的林美人不知何时从内室里面走了出来。
刚刚小产的她整个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柔弱到了极点,像是随时会失去生命力一般。
太后见了人,立刻就皱了眉。
“林美人,让你在里头休息,你怎可随意跑出来,刚刚小产的人还这般胡闹!”
太后见了她就觉得有些晦气。
保不住自己的第一个孙子,让人看了就生厌。
因此语气上也略显几分强硬和不耐。
林美人扭头面对太后,面上刚刚的凄厉瞬间退去,变成了哀痛。
“太后娘娘,臣妾不是不愿照顾自己的身子,实在是没了这个孩子,婢妾是心里难过,只要躺在那里,婢妾就忍不住的想到那个孩子与我诉苦,若没有今日的意外,他该好好的才是!”
说这林美人就红了眼眶,拿出帕子抽噎着擦了两把眼泪。
“如今婢妾找到了这个下手害死他的人,如何能不出来看看,并且定要亲自为他寻个公道!”
底下的凤玉听到林美人此言,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流露出些许讽刺。
一个月出头的孩子竟是能够与林美人诉苦,这个话说的未免实在是有些太假了。
林美人不过是想要趁着失了孩子,在这个关头上多博取一些太后与楚肆的怜惜罢了。
瞥见她那时不时看向楚肆的眼神,就知道她这番言论更多的是冲着楚肆来的。
风倾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然。
她把孩子的大旗都扯出来的,太后纵然是厌恶,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对她说些什么太过分的话。
倒是楚肆,看到了风倾眼底的冷然,心下有些着急。
他的手指都悄悄攥紧。
林美人还来不及欣喜,就听到楚肆不耐的训斥。
“这里这么多人,你难不成还信不过朕与太后等人?刚刚小产的人,胡乱出来跑什么,净添乱!”
这是楚肆今日第二次开口,又是不耐的训斥。
两次开口听着语气都不大好,众人只当他这是因为失了第一个孩子才会如此的愤怒。
唯有凤玉,眼底闪过些许不自然。
林美人则是惊愕的愣在当场。
她不可置信又难过的看着楚肆。
最终眼眶全红了,这回是真切伤心。
“婢妾不敢…”
楚肆根本就不悦她出现在这里碍眼。
他一个眼神,底下就立刻有人懂眼色的,把林美人往后带了带,随意给了个锦凳按下去坐着。
太后也把目光随意的移回来,示意刘才人继续。
见着林美人,刘才人完全灰白的眼底,这才终于带上了些许情绪。
“怨恨?我当然是怨恨林姐姐的,凭什么,我们都是同一样的背景家世,差不多的容貌性格,进了宫你就是美人,要比我高上一头。”
“我们身居同一个宫室,你的待遇比我好也就罢了,竟然还好运的得到了陛下的垂怜,而我却只能偏居一隅,看着你们过越来越好的日子,我却受尽宫人嘲笑!”
刘才人越说越激动了起来,目光看向林美人的方向,眼底带上了真切的愤恨之意。
不怕过的不好,只怕有人比较。
尤其是当初同一个起跑线上的人突然就越来越好,而自己眼见就越来越差,对比以后才是更大的伤害。
林美人不可置信的盯着刘才人,满眼都是受伤。
她张了张口,却最终说不出话来。
之前与刘才人做对比的时候,她也不是不得意,不庆幸自己是运气好的那一个。
却不曾想刘才人的嫉妒之心,竟然会这般严重到了悄悄对自己下这种狠手的地步。
她说不出话,安嫔却还怒着呢。
“你与林美人之间矛盾为何要牵扯上我?我与你可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刘才人这会儿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般,也不再做掩饰了。
她嗤笑一声,“为何,那便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为何要与她走的那般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