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提什么先皇后若是泉下有知？
她现在不在泉下，已经有知了。
唯一的想法就是，拿她当做给凤玉添加筹码的借口当真是让她恶心之极。
如果她真死了听到这话，怕是也要气活过来的。
太后的行为当真是在这一刻深切恶心到了风倾。
她垂着头，眼神里的火光明灭却没有被人察觉到。
风倾没想到自己今日看戏这么久，临到头了竟然被人这么恶心了一遭。
然而她这个时候却什么都不能说。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隐忍，她不能暴露任何有关自己与“凤倾”之间的联系。
风倾沉默着掐着掌心。
她也想知道，楚肆面对“凤倾”这个旧爱的名号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毕竟她可是听说无数人说过，楚肆的对于这位先皇后可是“用情至深”呢。
风倾想到这里，莫名讽刺的扯了扯唇角。
太后也紧紧盯着楚肆和风倾。
她想要看到楚肆的反应，也想看看风倾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风倾已经进宫这许久的时间了，她就不相信风倾会不知道楚肆与先皇后“凤倾”之间的那些纠葛。
她如今再受宠爱，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楚肆用来寄托感情的替身罢了，先皇后的存在在楚肆心里绝对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的。
因为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在一个人心里的地位。
太后等着看风倾失落痛苦的表情。
她就是要让风倾认清楚，自己巴巴的扒拉上去的那个男人，不过也就是把她当替身罢了！
风倾没有意会到太后这一点险恶的用心，她的心神都在太后提及的先皇后和凤玉姐妹情深这几句话上面了。
楚肆则是敏感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
太后的用心可谓是险恶。
如果风倾当真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全新的个体，知道自己心上人只是把自己当替身，那就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指不定回去又是怎样一番折腾。
太后当真是见不得他一点儿好。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又怎么会…
楚肆收敛眉目，眼底骤然闪过一道猩红。
他沉默了一阵，终于抬眸看着太后。
楚肆的眉眼面色冷的不像话，已经冷到了极致，像是带着冰刀子一样。
看到他这脸色，在场众臣心头都不自觉一凉。
怎么看都感觉，楚肆这个脸色非常危险，让人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唯有太后一人看着楚肆的冷脸不仅一点儿不紧张，甚至心底还有些许快意。
楚肆这个小狼崽子就算是再厉害又如何，到底不是还栽在她手上过好几次。
而且，还是失去了他最重要的珍宝！
现如今，就算是再次提及那个女人，都会让他脸色变得难看。
这让太后的心情都莫名愉悦。
她愉悦的看着楚肆，等着楚肆像往常每一次一样，听到凤倾的名字最终就不得不低头。
然而这次，楚肆冷着脸开口，说出的话却和她想的天壤之别。
“母后此言差矣，我想若是子衿若是还在的话，若是当真见到贵妃执掌后宫宫权才是当真要气的再死一次，泉下有知也绝对不会安生的了。”
楚肆一番话，联系就是风倾内心的真实写照。
风倾自己没能亲口说出来的话，都让楚肆说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情都稍微好了些。
倒是太后，几乎快要挂上胜券在握的表情了，这会儿脸色却骤然一僵，整个表情凝固在脸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同时，太后心里一激灵。
凤倾还活着的时候，一向对凤玉这个妹妹非常好，几乎可以说只要自己有，但凡凤玉要，她基本都不会拒绝。
两姐妹的感情好，楚肆可都是亲眼看着的。
楚肆以往还经常能看在凤倾的情面上，对凤玉一向宽容。
就算是偶尔凤玉有什么出格的情况，只要提及凤倾，他多数都会忍耐下来。
如今这次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楚肆难不成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踩在太后的敏感神经上面了。
太后甚至都顾不得再次被楚肆反驳回绝的生气，心里有些紧张。
她怕失去这样一个辖制楚肆的利器。
太后压着心里的警惕，还要努力装作惊讶和若无其事。
“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曾经先皇后还在宫里的时候，与贵妃的关系可是相当融洽的，你应该也是亲眼见过不少次，如今怎么说这种话，她们姐们之间有什么不好？想必先皇后定然也是乐见妹妹好的才是，毕竟凤家如今也就是这一个…”
太后的话点到即止，也不去触碰这个最明感的话题。
饶是如此，她的话也已经算得上是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了。
这话换做朝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敢轻易说出口的。
太后这话恶心到的不仅是楚肆，最恶心最愤怒的还是风倾。
太后这已经是屡次借她的名头来从楚肆这里讨好处，甚至是为凤玉讨好处。
这一点风倾还能勉强忍了。
但是太后方才提及凤玉和凤家的关系，甚至还说凤玉是凤家仅剩的最后一个人，这句话的效果简直就相当于是在别人坟头起舞了。
风倾骤然捏紧掌心，眼底一片赤红。
她凤家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收留了凤玉这个白眼狼。
说她是凤家仅剩的最后一个人，简直就是对于凤家的侮辱。
从凤玉背叛凤家开始，她就已经不配被称为是凤家人。
风倾此刻心里就像是翻滚着岩浆一样，烧的她心肺一片灼痛。
凤家就是她心里不能被人轻易触碰的痛点。
她这会儿是真切的对太后感觉到了一阵厌恶和狠意。
风倾当真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翻腾到几乎要涌出来的情绪。
她低着头，手中茶盏几乎要被她捏碎。
太后像是当真十分不解，演技是极为精湛的。
楚肆脸上冷色更重。
他丝毫不想跟太后在凤倾和凤家的事情上面继续多掰扯。
太后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踩在他的神经上，一次次恶心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