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
秦贺再次试探性地开口,企图得到想要的回应。
红鲤鱼一下就凑了过来。
秦贺都快忍不住赌上最后一颗丹药时,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小红!”
秦贺摸摸它的头,总算是有成果的。
秦贺见到有效果心里甚是高兴。
“你竟然也能听懂我的意思,你好厉害啊!”
一百年前的那人只是想拿它当实验品,发现能让红鲤通灵之后,他就不留情地走掉。
那段时间,沽源湖开了灵智的红鲤却没有陪伴。
“它真的反应快多了”
孟庆婉照看红鲤鱼这三天,只觉得它确实可爱。
现在还能懂他们的意思,更惹人喜欢。
红鲤鱼当然也记得照顾自己的孟庆婉,漂亮姐姐它也喜欢。
它游到孟庆婉身边,很是乖巧。
“你还挺会啊!”
秦贺看它竟然还会讨好孟庆婉,想会不会是药力过猛。
“咳!”
怀榕听说秦贺炼丹成功,一进屋就看见“一家三口”温暖的场景,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
“我过来看看。”
怀榕的到来提醒秦贺他们应该开始办正事,这才没闲聊下去。
“小红,你上次是怎么出去的?”
小红回忆起那时的场景,那块岩石在它眼中并不真实存在,它知道那是假的。
它把脑袋顶到三人面前,红鲤鱼头上有一个特殊的物质,能帮助它轻易越过。
“那我们是怎么过去的?”
孟庆婉搞不明白,她们头上也没有这东西。
秦贺四人跟在它身后也能过去,是不是用在别人身上也是这个效果?
小红在水池里游动,这里的死水并不适合它,它更需要沽源湖。
“我摸一下。”
秦贺还从来没注意到鲤鱼头上的液体,它本来浑身就带水,看上去并没有显眼的区别。
小红听话的将自己看的头凑过来,放心地把自己的秘密交出去。
秦贺摸到头顶上,那确实有一种液体,并不比水差多少,只稍微黏一点。
秦贺拿出一个小瓷瓶,将指尖上的液体滴落到瓶中。
“我待会儿拿去研究。”
秦贺蹲下来,面色凝重地看着水中的红鲤鱼。
“那你知道十一月的灾难吗?”
这下鲤鱼只是一直在池中打转。
秦贺以为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又再次问了一遍。
红鲤鱼在水中游圈,这些人怎么还是不明白它的意思。
“它是不是在说自己?
怀榕大胆地提出猜测。
“你别开玩笑,就是一条小鲤鱼,怎么可能触发天罚?”
孟庆婉脸色也不好看,红鲤鱼性格率真,看上去不过孩童心智,就它还能是天罚?
谁能料到红鲤鱼听到怀榕说的,还真摆摆自己的尾巴。
这是它惯有的赞同的动作。
秦贺傻眼了。
小红突然变成了大魔王,他有种幻灭的感觉。
红鲤鱼本来是条大鱼的,后来才变成这样。
它每退化一次,就会承受巨大的痛苦。
所有的痛苦被压抑在它的身体中,总有一天会爆发。
这是他们后来才知道的消息。
“这……”
怀榕没有说出自己的后半句,他想知道能不能直接把这条鱼弄死。
秦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红,他知道很多事情并不能光看表面。
小红转的疲惫,缩小到落回秦贺的手腕上。
秦贺看着手腕上红鲤鱼,无奈地苦笑。
“我再去找乌石子问清楚。”
这是秦贺第三次漓渚湖,乌石子的小木屋空无一人,他坐在河畔,身上穿的是之前那身引人注目的西装。
“前辈,小红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贺做到他旁边,那儿有一根鱼竿,秦贺拿起来在手中端详,将钩子抛到水中。
“你没查出来?”
乌石子如今也是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私心还是希望秦贺能创造奇迹。
“我们能掌控的消息太少了。”
乌石子摸到下巴上的白胡子,他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他也是留的长胡子,还一直在夸那颜色黑的漂亮。
直到漓渚湖暴雨的深夜,师父不放心山上的红鲤鱼。
非要冒雨去看,乌石子那是只想偷懒,只来得及看见师父变得苍老的面容,花白的胡子格外醒目。
师父也没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让他以后多去看看红鲤鱼。
“好!”
乌石子其实不喜欢去那里,很冷的。
后来他才知道比湖水更凉的是没有希望。
第一次测算到十一月的天罚,他立刻就想到山上的鱼。
他守了这么多年的鱼,在他眼前痛苦地挣扎,最后变成了秦贺看到的幼态的模样。
“它身上累积的是怨气。”
沽源湖孕育它的生命,作为回报,它也就成了承载怨气的容器。
红鲤鱼原来的形态是能承受的,可是寒北的怨气越来越重,它在一次次地委屈自己。
“人嘛!最不缺的就是负面情绪,那里面肯定也有你的。”
因为是常情,他们并不抱怨。
乌石子师父看到的那次,就是怀裴白被赶出家族,来自她本人的,拥护她的人的怨气。
“怨气?”
手腕上鲜艳的红色,原来下面压住的是所有人的怨气。
“现在不行了,那条鱼撑不住了,怨气到时会全部流到沽源湖。”
乌石子曾经说过,那个湖才是寒北存在的痕迹。
他接着叹气,正好回应了怀榕的疑惑。
“而且,你们也杀不死它,杀了它就是直接毁了寒北。”
这么深重的怨气,寒北必然毁于一旦。
秦贺听得难受,摸摸手上的鱼。
“你可真是个大麻烦。”
乌石子看他为难,想劝他放弃。
“但是你算过的,还有一半人可以逃脱,现在看根本没有办法。”
秦贺觉得他们像是走到了死路。
依靠红鲤鱼能带走的人太少,最后的机会还是在支文阳身上。
他难道只能向支文阳屈服?
“卦象就是这样,想发救命财的人一抓一大把。”
乌石子都可以想见那场面,真就是混沌初开,人间炼狱。
“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出去?”
秦贺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乌石子,后者摇摇头,“没有。”
凡事都有定则,他也只能算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