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贺先固定好地盘的位置,就是刚才被毁的通道。
幸亏刚才的小铁片没有被摧毁,八块小铁片被他依序放入八门对应的位置上。
小铁片的能量可不是寻常的算筹能够比拟,他不相信这样的阵法还会被破坏。
宋进在他排阵的同时,以防万一,把罗浮牢牢地绑在一边。
孟庆婉也跟着帮忙,确定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你们等一下听我指挥。”
秦贺看一眼自己的阵法,回想起师父教的那些东西。
这次可一定要起作用。
旁边的那些人看傻了,秦贺这是在用破铁片糊弄他们。
没有怨气的恐慌,这些人又开始挑刺。
一时间吵闹一片,秦贺更没有办法集中精力。
“安静,谁再说话我不会客气。”
柴钱钱提着自己的双剑站到他们面前,率先就给了带头起哄的人一个下马威。
“要活命,就闭嘴。”
那些人被柴钱钱的气势吓住,放下也不敢多说。
“你把剑从我脖子上拿来,我保证不闹。”
那油头满面的中年男子,被长剑抵在脖子上,也知道关键时刻还是识趣一些好。
柴钱钱盯着他的眼睛,直到看的他害怕,才把剑放下来。
这下没有一个人再敢提出异议。
三家家主各自派出一部分人,确保到时候不会引发混乱。
现在,所有压力彻底到了秦贺肩上。
他抬头看看月光,又看看手中的卦象盘。
“还需要十五分钟。”
那时候是凌晨四点半,月光最盛。
孟庆婉这群人都是在家族的高要求下成长的,他们虽然不会仔细学习奇门遁甲,但是简单的术语还行。
这给秦贺减轻了不少压力。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十五分钟被死亡的恐惧拉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都让人煎熬又欣喜。
秦贺还在心底计算,他不知道乌石子的牺牲能换来多久的时间。
至少,给他留下十五分钟吧!
小红,你能不能也帮帮我。
五行八卦精通的方士,却时时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现在秦贺又开始寄托于祈祷。
或许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人心所向有时也能成为一种力量。
在四点半到来的时候,没有人再因为怨气消失。
秦贺站在阵眼的位置,他的龙骨也被×入到土中,作为镇守的关键。
其他人看不懂秦贺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往那节龙骨之上贴了不少东西。
最后一道符纸贴下,原本照亮满地的月光开始神奇地被吸引到阵中,也是龙骨在的位置。
秦贺拿出事先从别人那里借来的镜子,价值颇高的一面古董镜被他放在阵眼上。
月光被反射回去,秦贺看向它散落的最亮堂的地方,是他刚才布下的休门。
“宋进,坎一宫的位置。”
宋进带着他身后的那群人,绕过阵法,走到秦贺说的位置。
“进去。”
宋进指了一下小铁片标注的位置,看上去并没有变化。
站在排头的那个人也不管了,一下踏过去,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眼中。
“哇!”
欢呼声在人群中响起,秦贺真的给他们找到了出去的路。
“快!”
宋进本来也算不上面善,在他冷脸地催促下,人走的很快。
可是这个队伍还没有结束,那条通道就消失了。
秦贺看向月光的方向:“乾六宫,开门。”
柴钱钱自然带着自己负责的那对人过去,依样照办。
“生门,艮八宫。”
那边的人也马上跟上。
就这样,十分钟过去,走了不少人。
秦贺却没有多欣喜,天罚又开始了。
人群中不少人还在消失,不过这下很多人把自己的悲痛咽回去。
没有人再过分的指责。
“秦贺,不对劲!”
孟庆婉之前跟着秦贺经历这么多,也知道一些。
眼前的八门阵位置动了。
“这不是你之前落下的位置。”
很细微的区别,如果不是孟庆婉看见,剩下的人或许会被送进凶门。
秦贺站在中间,开始稳固自己的阵法。
“继续。”
现在三个门都轮转过一次,秦贺稳住阵法才不会让凶门克吉。
怀榕站在一边,突然觉得胸闷,埋头正好看见脚下一株青草枯萎。
天罚这是要把他们弄死在这里才会罢休吧。
他连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秦贺,周围的人也察觉到了异常。
更沉的气氛压的他们难受,天罚在夺去他们的生机,幻境中还有怨气报复。
他们好像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
“大家不要慌,我们一定能过去的!”
秦贺一边稳固阵法,还要安慰他们。
这阵子他经历的失败并不少,心理素质确实是好多了。
“对啊,我们不能放弃,这个阵法还在拯救我们!”
孟庆婉帮着秦贺说话,眼睛中还盛着光亮。
阵门在不停地改变,月光已经开始有些弱了。
现在是凌晨五点十五,秦贺能利用月光的机会只有这么一点。
“快!快!快!”
维持这个阵法极大耗费人的精力,秦贺站在中央,额头上有汗水流下。
“我来帮助你。”
怀榕跳进阵中:“告诉我,该怎么做。”
有他的帮助,秦贺才轻松一些。
“谢谢。”
不知道从谁开始,他们在离开之前都会迅速地对秦贺说谢谢。
孟庆婉却听得想哭,明明这段时间被骂的不少,她一次也没红过眼。
离开寒北的速度比怨气带走人的速度要快,这是支撑秦贺的力量。
乌石子说的那二分之一他不知道还存不存在,但是能多离开一个,他就是成功的。
以前他在山中遇见一窝麻雀,它们被雷电劈中,皮毛焦黑。
那时他觉得自己救不了,就将所有麻雀放弃。
师父晚他一些来的,问秦贺为什么不帮忙。
“我救不了,它们都快死啦!”
“你呀,不能因为看到一部分不行,就放弃所有。”
师父从那堆麻雀中捧起一只,没有叫声,但还有呼吸。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后来那只麻雀被他养了很久,两人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这么多人,他也不敢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