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泱第一次走进那片寨子,还是在酉午耶的指导下。
他说那里的香料是这片最好的。
反正都来了,何泱也不在乎这点路程。
寨子是有些隐蔽的,要顺着山路走进去,上山又下山。
最后停在了一块平地前。
巫哨寨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何泱面前。
酉午耶告诉他,这里的人并不排外,他想做的香料生意有很大的前景。
他们走近一些,就看见了这里的人。
出于礼貌,何泱对着水池边的那人打招呼。
没有得到回应,何泱脸上一阵发热。
“你不要担心,这才是开始。”
酉午耶一路上的安慰,才让何泱足够放心。
这之后,酉午耶带着他去了好几户人家。
对方知道他是来买香的,也是真的热情。
而这里的香料也去酉午耶所说,香味悠长醇厚,形状色泽都是上乘。
在外面买一份的钱在这里有五分,何泱觉得自己算是捡到了宝。
他不知道,在他来村子里的这么多天,一直有个小孩跟在他后面。
那是十四岁的何梓,当时是大家口中的宝巳月。
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孩到哪里都会讨人喜欢的,只是他不怎么笑。
其他人和他聊,他也就是一两个字往外蹦。
没有人知道宝巳月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何泱。
他又是怎么一眼看出何泱能把他带走。
何泱反应迟钝,是酉午耶提醒他总是有小孩子跟在他后面。
他才终于发现。
何泱主动给他打招呼,小孩儿一下就跑了。
“怎么回事?”
“也不用管他,你的东西收拾好了?”
酉午耶蹲在路边,何泱这次意外收获,给的钱也多。
这下他又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收拾好了,明天就走吧!”
可能是因为习俗不同的缘故,何泱还是没能对这里产生亲切感。
那个据说跟了他很久的小孩子,一下被他忘在了脑后。
何泱当晚睡得很不安稳,总感觉外面有很大的动静。
他也不是看热闹的性子,在睡意袭来的时候又第二次睡着。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酉午耶的状态证明了他的猜想。
往常很是有活力的人,一直在打哈欠,说话的时候还会往门外看。
他一个劲地催促何泱收拾东西快走,生怕有谁突然闯进来。
那样的怪异是处处可见的,何泱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一户人家打开门。
他越发不敢回头,酉午耶走在他的旁边,也是一句话没说。
还有一段路了,何泱都看见了外面的山。
那个小孩很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你要干嘛呀?”
宝巳月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瘦条的身材,一只手抓住何泱的袖子。
酉午耶看他一眼,又看何泱,终究是叹气。
“我可以不要您这次的钱,您能不能带他走?”
“什么?”
何泱觉得有些荒谬。
他为什么要突然带一个小孩子回家,虽然他确实招人喜欢。
“何先生,宝巳月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
酉午耶说着这句话,还时不时地往回看。
“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不是这里的人吗?”
“算了,宝巳月让开吧!”
他也不能强制别人做决定,只好尽早带走雇主。
小孩子的眼睛认真得有些固执,听了他们的话,还是不愿意走开。
“何先生,把他带走吧!”
又有一个人出现在何泱面前,看装扮不像是这里的人。
他好像是才经历过打斗,身上有些伤,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浩然正气。
何泱不认识他,可是另外两位看见他都有些崇拜。
他听见酉午耶见他秦先生。
秦贺听到这里,那个秦先生一下抓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但是他没有打断何泱的叙述,还是听了下去。
“那时场面很混乱。”
乱得何泱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那个地方的神秘,让他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在那位秦先生叫住他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也同时出现了。
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得勾人心魄的人。
美丽之下,往往藏着巨大的危险。
那位美人还没张口,旁边的酉午耶就准备拉着他开溜。
那小孩儿还是不愿意放手,只有何泱不知所措。
“你非要和我作对!”
那女人面上的愤怒是掩饰不了的,尤其在秦先生说完之后达到了顶峰。
“错了,当然要改,更何况他也没做错。”
何泱可以确定,他们争论的人就是现在这个孤僻的小孩。
他到底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地面上忽然有微小的震动,何泱看见了他过了这么久遇见的最多的蛇。
密密麻麻从四周爬上来,他了解的不多,也能认出好几种毒蛇。
从它们行动的轨迹可以看出是那女人控制的,而且还不打算放过无辜的何泱。
“何先生,你快带着他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酉午耶自己也害怕的不行,但是秦先生还在这里,他暂时还没有危险。
“我……”
何泱感觉他的衣袖被人拉住,低头就是那孩子可怜兮兮的眼神。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带上了这个小累赘。
女人看见他们要逃,飞身要追过来。
被秦先生一下拦住,何泱抓紧时间在酉午耶的帮助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那个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宝巳月被人带走,却又赶不上,大力催动着那些蛇攻击。
何泱临逃离之前,听见她说的一句。
“秦不闻,我要杀了你!”
再多的他也没有印象,宝巳月跟他跑了一路。
回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宝巳月总是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宝巳月被他改名为何梓,取的是回归故里的意思。
他以为总有一天,何梓会回到自己的家乡。
他们对何梓很好,这么多年也没有自己的孩子,算是对他尽心尽力。
“我也没想到,他会成了现在的样子。”
何泱不知道想到什么而难受,没有发现秦贺的异样。
从听见那个“秦不闻”这个名字起,秦贺几乎的裤子被揪的更紧。
孟庆婉也很震惊这样的巧合,这里竟然也能有秦贺父亲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