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里宾朋满座,大家都在举杯痛饮。
不少人来给王游敬酒,王游都已要回家为由拒了,一顿餐吃完,酒没喝一口,喝了个水饱。
王瑶瑶也被严崇明牢牢控着,也就刚开场说两句的时候喝了几杯,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酒过三巡,程金山提议让程砂叫严崇明师傅,话还说的振振有词:“砂儿啊,你这手厨艺能得如此境界,严老板功不可没,你也算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按理应该管人严老板叫师傅的。”
程砂满脸不愿:“爹,你喝醉了,我和严兄年龄相当,叫师傅不合适,我们是朋友。”
程金山伸手拍了一下程砂的脑袋:“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人家都教你学艺了,你叫声师傅不过分吧。”
刘太守私下里和程金山的关系不错,若是能通过他儿子跟王瑶瑶他们攀上关系,以后他想做京官自然就好说了。
刘太守也乐意促成:“金山说的有道理,这篇《论语》可是王兄以前最喜欢读的书了,程砂,端杯酒敬你的师父去。”
王瑶瑶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就吃个饭,有必要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吗?
严崇明看了一眼王游,他的眼里满是拒绝之意:“程老板就别为难你家公子了,我这菜谱是卖给他的,我们之间是买卖关系,并不是什么师徒传承,这个师傅我当不得的。”
程金山踹了一脚程砂,解释道:“严老板此言差矣,徒弟给师傅孝敬银子是应该的,砂儿跟着你们也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前他就是个不成器的,你们对他的改变说句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程砂以前怎么样,在座的诸位确实都知道。
不算是个纨绔子弟,但他不喜欢自家的糖铺子,时常因为这个事情顶撞他爹,总是气的他爹到处找人倾诉。
后来,听说是转性了,盘下了一间酒楼,做什么养生餐,不少人因为程金山的缘故,跑来支持过他的生意。
可那餐馆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整天的萝卜白菜,吃的程砂本人都瘦了好几斤。
直到辞了那个大厨,换了新菜品,醉春楼才重回大家视野,更加令人想不到是,程砂本人竟然亲自下厨,做了醉春楼的师傅。
到现在,醉春楼一桌难求,想要吃饭都要提前约时间。
一时间,程砂又成了小一辈中的翘楚。
以前严崇明他们身份低微,程金山不愿提他们的名字,如今人家摇身一变,竟也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
周围已经有人附和了:“以前我还奇怪,怎么程公子突然就变了,原来是严老板他们夫妇的功劳啊,确实如同再造之恩,该拜师,该拜师的。”
“此言差矣,严老板和程公子本是同龄,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严老板自己连个孩子都没有,当师傅不合适。不如……”
“不如怎么样啊。”
“不如结拜,当个异性兄弟,这样以后相互扶持,一生无虞啊。”
这些人越说越离谱,王瑶瑶怀疑他们都是程金山找来的托,专门来给自己挖坑的。
王游看了一眼王瑶瑶,摸摸她的头,给她夹了一口菜:“先吃饭,你都瘦了。”
外人那些话,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一心想让瑶儿吃顿饱饭,不让那些言论扰了她的兴致。
“爹啊,这些人还真是过分啊,心太大,吃相难看。”
王瑶瑶说的声音不高,主要是人多,要顾及众人的面子。
程金山显然满意的不得了,结拜的提议显然比拜师更好,结拜之后,自己顺势就成了太傅大人的亲戚。
虽然没什么血缘,但在他们沁源县,这点关系也足够用了。
到时候就不用再去巴结着刘太守了。
程砂看着他爹心猿意马的样子,开口拒绝:“诸位,诸位,不合适,不合适。你们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
程金山果然投来一道杀人的目光,但程砂视而不见:“严兄是太傅大人的女婿,我一个平民,怎么能与之相交,我以前是很欣赏他们夫妇,但也只是我一个人肖想罢了,我跟他们其实一点都不熟的。”
一些知道内幕的人又开始挑事:“哪里不熟,上个月你不还跟着去他们去乡下住的吗?听说你的脚就是在他家里受伤的。”
“嗯,上个月,程公子回来的时候,我在他们巷口看到了,确实是严老板的马车,只是当时,我还不认识严老板。但是严老板这张脸我可是记得清楚。”
“严老板确实长得好,人间难寻啊,还有她娘子,也是万里挑一。”
越说越偏了,又开始从外貌上下手了。
要真说结拜,程砂的身份也是配得上严崇明的,毕竟他们家的生意也是真的大,人家也算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富家公子。
而严崇明呢,没有官职傍身,糖铺也是刚开的,真正的老板还是王瑶瑶。
他自己有什么,有个当太傅的岳丈,可人家疼的是自己的女儿,他这个女婿又不上门。
这么说来,严崇明充其量也就是个靠着媳妇往上爬的小白脸,他凭什么看不上程砂。
程砂一时间有些孤立无援,任凭他怎么说,这关系似乎是甩不掉了,可王瑶瑶他们什么德行,程砂又比谁都清楚。
若是强行要跟人攀关系,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王瑶瑶果然行动了:“大家吃的怎么样了,云儿,去结账吧。”
完全没有去接他们的话题。
不少人如梦初醒:“吃好了,吃好了。”
“多谢严老板款待啊,醉春楼的味道还真是不一般啊。”
“这次可是托了严老板的福,下次不知道能不能抢到醉春楼的酒席啊。”
程砂被救出来:“大家吃好就行,下次想来了,提前预约,我这醉春楼随时欢迎各位的到来。”
程金山大方道:“不用了,今日的宴席算是我请的,不用付钱。”
严崇明拒绝道:“不合适,毕竟我们不沾亲,不带故,这酒宴本就是我们的开业酒,若是连钱都省了,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全顺“噗嗤”一笑,站起来:“是啊,程老板若真想给我们省钱,打个折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