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的还算顺利,她们在县里租的房子目前是王木匠他们在住着。
他们便没了继续住着的打算,在集市上买了一些东西,连夜赶回了王沟村。
王瑶瑶惦记着那些甘蔗,隔日一早,就要和严崇明上荒坡种甘蔗。
严崇明让她在家里稍等,自己出门去借犁。
毛子他哥家就有犁。
他哥一听说他们要去荒坡垦荒,立马就拒绝了:“小明,不是我不借给你,荒坡上石头太多,一个不小心,我这犁会被石头打破的,你要去别的地方,我尚且能借,荒坡上不行。”
严崇明继续道:“大哥,我现在种的东西真的需要犁。你也知道我,平日里这些东西我是不屑去用的,你就借我使一使吧。若是真的磕着了,碰着了,我给你修便是。”
毛子他哥依旧拒绝:“不成,不成,那年王小六他爹的犁,就是在山上被石头给刮坏了,反正我不借。”
村里有犁的人家不多,这个时代的庄稼人种田本就辛苦。
若是没了这些工具,那就更加不能提了。
谁家的犁不看的跟个宝贝似的。
因为毛子跟严崇明的交情,若严崇明真的把他们家的犁给弄坏了,让他赔人家肯定不好意思。
严崇明承诺了要给修补修补,可谁都知道,犁经过修补之后,它使用起来,就会大打折扣。
严崇明看毛子他哥态度坚决,只好告退,再去别家借去。
村子一共就那几把犁,严崇明借了个遍,大家一听他们要去荒坡上使用,没有一个同意的。
哪怕严崇明晓以重利,损坏必偿,但依旧没人愿意把自家的宝贝犁借给他。
没办法,严崇明只好再去找毛子。
进门就看见小孩在院子里哭泣,严崇明过去抱起小孩,用手擦了擦小孩脸上的泪珠:“崽崽,哭什么啊,这么伤心。”
屋内的争吵声传来,严崇明抱着小孩上前敲门。
“毛子,毛子,干嘛呢,崽崽在外边哭呢。”
屋内的声音并没有被他的声音打断。
依旧能听到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和求饶声。
伴随着的还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动静之大,吓得怀里的崽崽哭的声音更大了。
“毛子,毛子,开门。”
严崇明带了怒气,抱着孩子砸门。
他从来没有对王瑶瑶动过手,打媳妇的男人真的不是什么好男人。
好半天,毛子的声音才传来:“小明,你等着,我收拾了这个臭娘们,就出去。”
严崇明一脚踹到门上:“快停手,停手。”
毛子骂骂咧咧的过来开了门,严崇明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立马就进去查看他媳妇的伤势。
房间里乱成一团,毛子他媳妇躺在床上,衣服被扯的有些乱,正趴在被褥里哭泣,听着很是伤心。
严崇明看她没有很严重的外伤,回过头踹了毛子一脚,拉着他就出了门。
毛子怀里还抱着个崽崽,也没法还手:“你干嘛啊,小明。”
“你媳妇怎么了,你对她动手?”
毛子他媳妇比毛子要大两岁,她们成亲的时候,已经算是个老姑娘了。
但毛子也不嫌弃,俩人日子过得挺不错,至少毛子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夸过她的这位娘子。
毛子爹娘都没了,自打她嫁过来,毛子就带着媳妇出去单过了。
他媳妇很会打算,小日子过得也是蜜里调油一般,俩人平日里也没听说闹过什么矛盾。
“小明,你今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能,能。”
毛子说这两句话,显然有些心虚,不时的拿眼睛偷瞄严崇明。
“说说吧,为啥打你媳妇?”
“没啥事,想打就打。”
严崇明微微眯着眼,瞪着他,眼睛里有着杀意,传达出一个信息:你最好好好回答。
毛子被他那眼神吓到,缩了一下脖子,既而又站直,似乎这个动作能给他自信。
“我打我媳妇还需要找理由吗?哪个男人不打媳妇?不打媳妇的男人会被人看不起的。”
“你说的都是屁话。”
严崇明捏着毛子的脖子:“走,去给你媳妇道歉去,去给她赔不是,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对她动手了。”
毛子扭动着,蹭开严崇明的手:“不去,我不去,老子打媳妇,你都要管,我才不去。”
二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毛子梗着脖子站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恼的严崇明只想踹他。
“你不去才不是男人,媳妇能打吗?打坏了,谁出钱给她治病?打死了,你孩子以后让谁养?打跑了,以后谁关心你,跟你过日子?”
毛子小声狡辩:“我没使劲,我就吓唬她的。”
严崇明手上劲更大了,眼神里似乎要冒火,一眨不眨的瞪着他,坚持道:“去给你媳妇道歉,不管你使多大的劲,用多少的力,打人了,就要去道歉。”
毛子还在犟嘴:“不去,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向她一个妇人低头,那我以后的脸面往哪搁,”
“脸面脸面,值几斤几两,能有一个大活人重要,你今个要是不去道歉,以后咱这兄弟都没得做了,有你小子可怜的。”
怀里的小孩被二人的拉扯吓的哇哇大哭。
突然,毛子他媳妇从屋子里面出来,头发还有些乱,但是都被拢在脑后,衣服也都整理好了。
眼睛虽然还有些红肿,但那张脸显然是被她洗过了。
她一把从毛子手上接过哭闹的孩子,放在怀里,亲了又亲,抱了又抱。
最后狠心放在地上,对着孩子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出了他们家的院门。
全程没有给毛子一个眼神,对这二人的拉扯视而不见。
“媳妇,你去哪?”
毛子媳妇脚下一顿,接着继续往前走。
毛子跑过去,拽住他媳妇的胳膊:“媳妇,你去哪儿?你跟我说说啊,你去哪?”
毛子媳妇狠狠甩掉了自己的袖子:“成亲的时候,我都跟你说过,我二娘是被我二爹活活打死的,以后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便不跟你过了。当时你也答应我了,如今,你爽约了,我要离开了,你自己带着孩子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