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心中暗骂,难道温祈年真的没有准备什么后手?
人都要杀到面前了,有什么手段再不使出来,他们怕是真的要死翘翘了。
这里少说也有五六百人,杀他们两个,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心中这么想着,揽着温祈年的手却半点没有松开。
说时迟那时快,两边突然冒出许多身穿银甲的护卫,手持箭弩。
黑衣人前进的步伐全部被短箭挡住。
人数太多,根本不需要过多瞄准,成片的黑衣人倒下。
“银甲卫!快跑!”
“撤,快撤!”
“撤什么撤!都到这份上了,杀!”
黑衣人撕喊着。
有人咬牙扛着压力往温祈年这边杀过来,还没靠近就被护卫解决了。
形势瞬间逆转。
黑衣人被杀的溃不成军,四散逃命。
看他们的动作,倒像是江湖中人。
姜十鸢揽着温祈年的手臂收紧,她关注着四周的动静,根本没注意到,温祈年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温祈年眼中带着笑意,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被人护着的感觉,该死的好!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从马车中拿出轮椅推了过来。
温祈年冷眼扫了过去。
护卫像是没看懂他眼中的拒绝,依旧推着轮椅靠近:
“主子,您先坐着。”
姜十鸢收回了目光,鼻腔间飘过一缕若有似无的途菽草的味道。
她的目光徒然变冷,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姜十鸢想也没想,将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
推着轮椅的护卫险险的避开了。
温祈年毫不犹豫的说道:“拿下!”
周围的人都动了,那人到底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挑断了手脚筋,倒在地上哀嚎。
姜十鸢抬头看向温祈年:“你不问为什么吗?”
温祈年只说道:“我信你。”
姜十鸢的心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带着暖意。
她这才注意到。温祈年弯着身子,竟还能比她高出许多。
隔着衣服揽着他的手心,似乎也变得滚烫起来。
她垂下眼眸:“嗯,多谢大人。”
温祈年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厮杀持续了很久,温祈年不动如山,姜十鸢很快就把那点异样抛在了脑后。
她扶着温祈年坐在轮椅上,瞥到温祈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以为他在想自己的身子,安慰道:
“别担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如初。”
温祈年勾起嘴角低低的笑了起来,好听的声音冲散了厮杀博弈的紧张感。
“姜神医说的对。”
姜十鸢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银甲卫是皇家顶级护卫,专门负责保护重要的皇室子弟的安全。
她现在已经能肯定了,温祈年绝对是皇帝的私生子。
少部分黑衣人冲出包围圈,钻进林子里逃了。
没跑多远,就遇到了姜十鸢的人。
领头的竟是翰章苑的老板白月希跟伙计雾离。
白月希摇着扇子,端的是风流潇洒的模样:“可惜了,只能在外围捡点漏网之鱼。”
雾离嗤笑:“真让你进去厮杀,你怕是跑的比谁都快吧?”
白月希:“呵!手下败将!”
......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满地的尸体,异常骇人。
姜十鸢推着轮椅的手不自觉收紧,已经预感到了她将来要走的路,注定血流成河。
温祈年似有所感,淡淡的道了句:“别怕!”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心智再如何成熟,面对这种场景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姜十鸢闻言,抬头轻笑着:“嗯,我不怕, 还有大人护着呢!”
她的目光坚定,她定会护着姜家好好的活下去。
眼看太阳就快落山。
温祈年命银甲卫处理后续事宜,把尸体清理干净。
护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副竹撵,抬着两人上山。
在天色擦黑之际,两人终于抵达普华寺门口。
普华寺是京都外一间小有名气的寺庙。
温祈年小声解释:“今日是我母亲的祭日,她的灵牌供奉在此,我每年都会过来。”
姜十鸢扶着他,声音软软的:“大人也不早说,我好准备点东西,夫人该觉得我没礼貌了。”
温祈年的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母亲不会怪罪的。”
姜十鸢后知后觉的发现,这话说的有多暧昧,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随后强行找补:“我的意思是,朋友上门拜访长辈,要带礼物。我没有占大人的便宜......”
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越描越黑!
完了!温祈年会不会觉得她轻浮?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头顶传来温祈年带着揶揄的声音:“本官准你占。”
姜十鸢的脸颊爆红,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但是,这......
周围的护卫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去,故作无事的看向别处,耳朵又竖起老高。
“吱呀~”
寺庙的开门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一个满脸带笑的小和尚打开了迎了出来:
“施主,里面请。住持师叔老早就吩咐了小僧在此候着,小僧看天色渐晚,以为施主不会来了,便关了庙门,还请施主见谅。”
姜十鸢打量了小和尚一眼,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温祈年点点头。
云浮背着他往庙里走。
庙中灯火辉煌,香烟袅袅。
姜十鸢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不对,太安静了,连诵经的人都没有,院中还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