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气氛压抑。
姜怀康惊惧万分的跪了下去:“陛下,这丫头年少不知事,口出狂言,还请陛下恕罪,南下一事非同小可......”
皇帝沉着脸,朝臣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全福公公在皇帝身边,已经被皇帝的低气压吓的瑟瑟发抖了。
哎哟,姜大人这不是找死吗?
姜十鸢疾声打断: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父亲担心我虽是人之常情,可也不该让陛下误会我胆小怕事。
在女儿踏入朝堂的时候,就做好了为陛下出生入死的准备。”
姜怀康哑然。
皇帝听闻姜十鸢的话,龙心大悦 :“好!爱卿不愧为我朝栋梁,朕就赐你太阿剑,允许你先斩后奏。”
君无戏言,南下一事,就此盖棺定下。
下朝的时候,跟姜怀康素来不对付的户部尚书章宜民讽刺道:
“姜大人自己弄权还不行,还要拉着女儿进局,老夫佩服。”
姜怀康不软不硬的回了句:“可惜了,章大人没有个好女儿。有这个闲心操心这些,不如多关心自己的女儿吧!”
户部尚书的女儿嫁给了南辰王爷的儿子齐石轩。
可那齐石轩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京都出了名的浪 荡子,重要的是,这厮还好男风。
章宜民明知道齐石轩不是好东西,还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姜怀康的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章宜民头昏眼花。
章宜民面色难看,余光瞥见落后一步的姜十鸢推着温祈年从大殿出来了。
甩了甩袖子冷哼:“老夫不屑与你辩驳,期待令嫒凯旋。”
说罢,便大步朝着宫外走去。
姜怀康看着走上来的女儿,心绪复杂,忍不住责备:“你也太过冲动了些!”
别人避之不及,她倒好,上赶着往前凑。
姜十鸢低眉浅笑:“父亲教训的是。”
姜怀康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好气又好笑。
温祈年眉目平和:“姜大人该相信阿鸢才是。”
姜十鸢的睫毛轻颤着,心间一抹异样感划过。
姜怀康一口气哽着不上不下,一个外人,让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他叹了口气:“当父母的,难免忍不住担忧。”
温祈年点头赞同,跟姜怀康你来我往的打着官腔。
就在这时,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红雪走了过来,行了个大礼,这才说道:
“县主请留步,皇后娘娘有请县主移步。”
姜十鸢见过红雪,确认是皇后宫中的人,于是对温祈年说道:“大人先回去,下官晚些自己回来。”
温祈年毫不犹豫的说道:“本官在宫门口等你。”
姜十鸢低声应了句,就跟着红雪走了。
红雪低头引路,走到一处小路的岔路口,红雪躬身右手做出请的姿势。
姜十鸢的目光突然变的锐利起来。
她不着痕迹的摸出藏在身上的银针道:“皇后娘娘上次说胸闷烦闷,不知可有缓解?”
红雪轻声细语的说道:“已经好多了,多亏了县主妙手。”
姜十鸢温声道:“那就好......”
话音未落,手上的银针已经朝着前面的红雪射去,带着凌厉的杀意,皇后娘娘身边的红雪是左撇子。
‘红雪’心有所感,身形稍微偏了偏,就避开了银针。
姜十鸢心中大骇,两人的差距太大,她不是对手。
接连甩出几针后,她毫不犹豫转身欲跑。
身子刚刚调转,‘红雪’已经挡在了她面前。
姜十鸢干笑:“本县主想去一下茅房......”
谁知红雪跟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掌敲在她颈边,她只来得及在心中咒骂了一声,就失去了意识。
‘红雪’冷笑着抱着姜十鸢,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温祈年坐在马车上,对着赶车的云生道:“让人去皇后宫中看看姜十鸢在不在。”
“是。”云生对温祈年的话从来不会质疑反驳。
主子的命令是绝对的。
温祈年的心中发慌,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皱着眉头看向宫内,随后揉了揉眉心,许是他想多了。
‘红雪’扛着姜十鸢在后宫偏僻的小道间穿梭着,径直去了琪嫔的宫里。
六皇子萧卓禹满身酒味,早就在那里候着。
红雪抱着姜十鸢进了偏殿的房间,把人丢在床上。
然后低垂着头走了出去。
姜十鸢已经醒了过来,她被红雪喂了软筋散,武功还被封住了。
她微微睁开双眼,房内光线昏暗,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闻着这里面的熏香,上好的沉梨木香,这种等级的香料,只有后宫的妃嫔才会用。
皇后宫中的是紫檀香。
几个妃子为了凸显尊贵跟特殊,都会按照喜好用些别的香。
这按照制度分发的沉梨木,只有那种自身品级不算高的宫妃会用。
大脑飞速运转着,把符合条件的人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最符合的就是六皇子的生母,母凭子贵,由宫女被抬为嫔的陈琪,琪嫔。
让人伪装成皇后宫中的人把她骗走,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皇后背锅。
六皇子无权无势,可他背靠三皇子,能找到这种能人异士也不奇怪。
她费劲的抬手,摸上发间的簪子,在自己身上扎了几下。
痛感让她更清醒了些,穴道被刺激,身体的力量也稍微恢复了点。
她用袖子遮掩住簪子,装作还没醒的样子。
没过多久,便感觉一个满身酒味的人靠近,伸手解她的扣子。
姜十鸢强忍着恶心,等那人府下身的时候,快速往那人身上的穴道扎去。
六皇子喝了酒,反应慢了些,躲闪不及,被扎了个正着。
姜十鸢在簪子落下的时候,便捂住了他的嘴巴。
趁着他失力,接连进行肘击,六皇子别打的头晕眼花,昏死了过去。
姜十鸢不放心,又在他身上扎了几下,封住穴道。
做完这一切,身体已经脱力,衣服被汗水打湿,黏腻的感觉带着凉意,让她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姜十鸢跌坐在一旁,此时已经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六皇子萧卓禹!
她在心中咒骂着,外面有高手,悄悄逃出去,或者是做别的什么事情,都容易被钳制。
她盯着萧卓禹的脸,眼神明明灭灭。
南下的事情被定下,朝臣明面上没说什么,各方势力肯定会有动作。
不如趁机脱身,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南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闪烁的烛台,姜十鸢心中有了主意。
萧卓禹的事情咱先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