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
县主府外的百姓已经跪了一地。
温祈年领头,姜老太傅随后,带着众人领旨。
宫里的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平县县主姜十鸢,德才兼备,秀外慧中......今及笄,赐珐琅雕翠花瓶一对,七彩象牙妆台一座,珍珠十斛,宝石一匣,黄金万两......”
大太监的声音回荡在县主府的上空。
范家跟甄家缩在人群最后面,有幸见识到这一场景,心中激动的热血沸腾。
那些连县主府门口进不了的世家,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只恨当初没有像范家跟甄家一样, 第一时间就抱上县主的大腿。
姜十鸢领旨谢恩。
温祈年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快开始吧!”
众人这才簇拥着姜十鸢继续进行及笄礼。
温祈年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幽深。
当看到姜老夫人在姜十鸢的发间簪上那支他亲手打磨的凤簪时,平静的心颤了颤。
他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想了一遍,发现任何词句都不足以描述姜十鸢的美。
那身云上锦做的礼服很合身,更加衬得她出落动人。
他的眼光果然很好。
姜十鸢抬眸,对上温祈年的视线,她落落大方的对着温祈年笑了笑。
这一笑就像冬日里的阳光,将温祈年整个人都烘的暖洋洋的。
有些话从未说出口,但彼此的心意早已知晓。
这次及笄礼,尽管减去了很多步骤,还是折腾到了午后。
最后以何弘善一番赞词结束。
何弘善无儿无女,姜十鸢就像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
他眼中又是欣慰又是不舍。
吾家有女初长成。
想到及笄以后姜十鸢就该谈婚论嫁,个中滋味,实在算不上好受。
折腾了一天,及笄礼总算是圆满结束。
另一边。
在安平县开奶茶店的盛映雪站在店门口,听着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心中焦急又嫉妒。
不就是个及笄礼,至于这么招摇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些人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就像姜十鸢。
若是她有一个好的家世,她也不必这么辛苦努力。
她咬着唇,正准备折回店里,就被董家的董辙拦了下来。
董辙的目光阴沉:“盛小姐不打算给在下一个解释吗?”
盛映雪眉心一跳,差点把他忘了。
看着董辙满脸怒容,她的心中有片刻慌乱,随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借着姜十鸢的名头在安平县开了家店。
资金什么的都是董家出的。
县城里的世家们知道她是姜十鸢的朋友,都想通过她跟姜十鸢攀上关系。
于是对她店里的生意多有照顾。
期间还有不少公子哥对着她追捧送礼,她都一一接受了。
董辙对她可谓有求必应,为的当然也是姜十鸢。
姜十鸢回来这段时间,听说摄政王在,她一直没找到机会上门。
今日姜十鸢及笄,这么大动静,她身为“朋友”,没有上门,董辙难免怀疑自己被骗了, 生气也是正常。
她不动声色的冷睨了董辙一眼:“董公子需要我解释什么?”
董辙都被她这模样气笑了:“今日安平县主及笄礼,这么重要的场合, 身为县主的朋友,你不去有些说不过去吧?”
他倒要看看,事到如今,这个女人还能想出什么说辞!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被她耍的团团转,心中的火气就越燃越旺。
盛映雪不急不缓的说道:“今日来的都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董辙挑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盛映雪道:“县主昨日命人来请我,我不喜与权贵打交道,便同她说了,今晚再过去。县主都没有意见,董二公子来我这里吼什么?
莫不是怕我为了一间小铺面诓骗你?董二公子大可不必如此,你在我这投了多少银子,我们清算一下, 晚些时候我还你便是。”
她的话中带着冷意,显得很不客气。
这让董辙又拿不准了。
董辙的眼珠转了转,故作生气的说道: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铺子说了送你,就是送你的。映雪,我待你的心意,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是一百个信任你,但是家里......你也知道,我上面还有个大哥,在那个家中,我整日伏低做小看人脸色。
这次因为你,因为安平县主的事情,家里才对我稍微重视了些。
映雪,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跟安平县主无关,这些日子我对你的好你也看在眼里。
哪怕你不喜欢我,也该体谅体谅我才是。”
盛映雪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强忍着想吐的冲 动敷衍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晚些时候,我上门会跟县主提你的。”
董辙这才展颜。
打发走了董辙,盛映雪就关了店门。
今日众人都去县主府外看热闹了,也没什么生意。
那些跟董辙抱着一样想法的公子哥,来来回回在门口转悠,看着就心烦。
得想个办法,晚上见一见姜十鸢,把这些人糊弄过去才是。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跟姜十鸢没多大关系,她就别想在安平县混下去了。
这段时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了权势地位,财富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仅仅是借用了姜十鸢的名头一用,就有那么多人追捧她,抢着给她送钱,若是她跟姜十鸢异位而处,她一定会做的比姜十鸢更好。
她坐在店里发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盛映雪起身煮了两份奶茶,用竹筒装好,提着就去了县主府。
县主府的宾客散去。
姜十鸢亲自将温祈年、百里砚尘跟花间酒送到县主府门外。
花间酒嘴角勾起:“我还要在这里多待几日,明天我再来找你。”
姜十鸢浅笑着:“恭候。”
花间酒看着温祈年黑成一团的脸,朗声大笑:“砚尘兄,可有兴致同我再续个下半场?”
“不行。”百里砚尘还没回答,就被姜十鸢严肃的拒绝了。
师姐受了极重的内伤,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跟花间酒在一起肯定免不了喝酒。
花间酒望了望温祈年,大有看好戏的样子。
可温祈年半点反应都没有,倒让花间酒不理解了。
温祈年可不是什么坦然大度的人。
百里砚尘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
姜十鸢对上师姐的视线,知晓师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找花间酒,只得妥协。
花间酒看的莫名。
百里砚尘率先上马:“花兄,请......”
花间酒不动声色:“好,请。”
两人离开后,温祈年的声音在姜十鸢的头顶响起:
“师姐受伤了吗?她气息不是很稳。”
姜十鸢听着这声师姐,脸颊烫了一下:“嗯。”
温祈年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花间酒有分寸。”
姜十鸢笑了一下,师姐不是小孩子,她总不能把她拴起来。
她朝着温祈年走近了些,低声说道:“晚上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温祈年的脑子嗡一声,像烟花炸开。
“嗯。”
姜十鸢轻笑着,转身往府内走去。
就在这时。
躲在暗处的盛映雪赶紧跑了过来:“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