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
何秋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苏萌笑着走过来:“给我奶奶送东西,顺道来看看你,给你带点吃的!”
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个果子面包,递给何秋。
何秋正好没吃早饭,也没客气:“面包不错,果酱浓郁,葡萄干也挺多。破费了!”
“好吃吧?”苏萌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就知道你喜欢。这面包是刚出炉的,外面都买不到这么松软的!”
“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件事想问你。”
她眨眨眼,看着何秋:“何秋,你有没有女朋友?”
何秋瞪大眼睛,差点被嘴里的面包噎住。
这才见过一面,
这丫头居然跑来跟他表白了?
苏萌的话,让屋里的老太太们全都竖起了耳朵。
连何秋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跑来表白?
要知道,在六零年代,社会风气还很保守。即便是男女朋友,走在大街上也不敢牵手。
何秋一脸认真地说:“我们才见了一面,你就跟我表白,这不合适吧?”
苏萌的脸一下子红成了苹果:“胡说什么呢!我是想说,我们少年宫正在招女老师,如果你有女朋友,可以介绍过来工作!”
“你、你想到哪儿去了?”
何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害我误会了。”
他笑着说:“我单身汉一个,身边也没认识什么姑娘。你还是问问别人吧。”
苏萌眼里闪过一丝高兴:“那好吧,我再问问别人。大英雄您慢慢吃,我先上班去了!”
“奶奶,我走啦!”说完她就骑着车欢快地离开了。
人虽然走了,但办公室里老太太们的八卦热情丝毫未减。
赵老太问苏奶奶:“你们家苏萌今年十八了吧?还没对象呢?我看小何就不错,要不你给撮合撮合?”
“是啊,我看苏萌和何秋聊得挺投缘的,说不定牵个线就成了!”
“没错,何秋相貌人品都好,我看这俩孩子挺般配的。”
街道办的老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热心地为何秋张罗起对象来。
何秋夹在中间,一脸无奈。
他向来反对包办婚姻,自由恋爱不好吗?
可这些老人家偏偏就爱给人牵线搭桥。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
苏奶奶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瞥了眼何秋:“何秋人是不错,但我们家苏萌眼光高,一般人可入不了她的眼。”
“我们院里几个条件不错的小伙子都没戏,何秋就更别想了。”
这话让何秋听着不太舒服。
这不是明摆着说他配不上她孙女吗?
何秋微笑着说:“苏奶奶,您说得对。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您孙女看得上我,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她呢。”
“所以您大可放心,我的眼光说不定比她还高。”
苏奶奶还是头一回见何秋顶嘴。
印象里这孩子一向好说话,对谁都没脾气。
难道她看走眼了?
就这一下,她对何秋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何秋,苏奶奶教你个道理。”
苏奶奶不紧不慢地说:“人和人看着差不多,其实是分层次的。我们家苏萌是少年宫老师,工作体面,人又漂亮。她父母也都是老师。”
“所以她将来找对象,肯定要找优秀的,不可能随便凑合,你明白吧?”
何秋笑眯眯地点头:“明白,我知道您在夸我优秀,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苏奶奶被这话气的血压都升高了。
这小子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损他还以为是夸他?
不过有她把关,像何秋这样油嘴滑舌又没本事的,休想靠近她孙女。
苏萌找对象,必须得经过她同意才行。
“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分配一下今天的任务。”
王主任一边喝茶一边布置工作。
不出所料,何秋还是单独巡逻,不过今天换了片区。
这片胡同巷子比较少,巡逻起来相对轻松。
巷子里,一群孩子滚着铁圈互相追逐,还有几个蹲在路边玩沙子。
何秋的思绪被拉回童年,那时他在乡下和外婆一起生活,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还是小时候好,什么都不用愁。”
他感叹一句,从一群玩耍的孩子旁边走过。
忽然,他脚步一顿,目光被沙堆旁一个孩子手里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根烟杆。
黄铜的。
何秋立刻蹲下身:“小朋友,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叔叔看看行不行?”
小孩攥着烟杆,在沙堆里扒来扒去,显然把它当成玩具耙子:“不给。”
何秋掏出五毛钱晃了晃:“这样,给你五毛钱,你把这烟杆卖给叔叔。我数三下,一、二……”
“成交!”
孩子生怕他反悔,赶紧把烟杆递过来。
何秋接过来就塞进怀里,快步离去。
小孩攥着五毛钱,屁颠屁颠跑向小卖部买冰棍去了。
何秋前脚刚走,旁边一扇门就打开了。
门里走出一个戴草帽、衣衫破旧的老头。
他倚着门框望向何秋走远的方向,嘴角一扬:“连孩子的东西都骗,这小子,比我破烂侯还不要脸!”
“不过,倒挺像我年轻那会儿,哈哈……”
……
这时,何秋快步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左右张望,确定没人跟踪。
他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根黄铜烟杆。
用手擦了擦,何秋发现这根烟杆不仅能伸缩,上面还刻着“JB”两个英文字母。
“应该是个老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烟杆收进随身空间:“先收着再说,以后遇到懂行的,再请人估价。”
因为某些原因,这时候还没有“古董”这个说法。
但现在不值钱的玩意儿,再过十几年,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九十年代的时候,随便一件古董都能拍出几百万上千万。
所以何秋决定,不管是不是真品,只要遇到合适的,就赶紧收着。
万一真捡到宝了呢?
傍晚,何秋巡逻完往回走,正好碰见何雨水。
她脚步匆匆,像是要赶去什么地方。
“雨水,你去哪儿?”
何秋叫住了她。
何雨水一回头,见是何秋,立马像看到救星一样。
“二哥,见到你太好了!”她急忙说,“大哥从厂里打电话来,让我送一包东西过去,可我单位也有急事!”
“你能不能帮我送一下?”
何秋接过东西看了一眼,是一包调料。
闻着像是十三香。
他笑了笑:“小事,红星轧钢厂刚好在我巡逻片区里,东西交给我,你赶紧去上班。”
何雨水高兴地抱住何秋,整个人贴了上来。
何秋脸都红了。
“谢谢二哥,二哥最好啦!”
说完,她就松开何秋,蹦蹦跳跳赶去上班了。
望着何雨水欢快离去的背影,何秋笑眯眯地说:“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他把东西揣进兜里,转身也朝轧钢厂方向走去。
红星轧钢厂,是国内轻工业的龙头企业。
也是四九城重点工业项目之一。
全厂职工总共两千多人。
何雨柱在厂区食堂担任厨师,负责烧制饭菜。
二十分钟后,何秋到达厂区门口。
门卫老头看到他佩戴着红袖章,没有多问便放他入内。
何秋向一名职工询问食堂位置,对方告诉他:“直走左转,开着大门的就是食堂。”
何秋按指引来到食堂,但已过下班时间,凳子都翻放在桌面上,几名帮厨正在拖地。
他在食堂转了一圈,没有见到何雨柱,于是坐在后厨的板凳上等待。
环顾四周,厨房虽然设施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锅台上不见油污。
都说厨房的整洁能反映厨师的技艺,此话不虚。
这时,门帘掀开,秦淮茹走了进来。
见到何秋,她愣了一下:“何秋,你怎么会在我们厂里?今天不上班吗?”
何秋回答:“我来给我哥送东西,你有什么事?”
秦淮茹略显尴尬,目光掠过何秋,落在他身后的面袋上。
她犹豫着说:“我急着回家,想找你哥借点面粉。他不在,你能帮我取三四斤吗?就在后面那个袋子里。”
何秋笑了:“这不成偷了吗?这种事我可做不来,我哥也不会做。”
秦淮茹不高兴了:“不就是几斤面粉吗?你哥以前也帮我拿过,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厨房里这么多面袋,少几斤又没事。”
何秋抬手打断:“我哥带的是食堂剩下的,那不一样。你想要就自己拿,反正现在没人看见。”
秦淮茹有些恼火:“我自己拿?被发现了怎么办?”
何秋冷笑:“你怕被抓,别人就不怕?你这样的想法,我哥知道吗?”
秦淮茹气得脸色通红,胸口在灰色工装下剧烈起伏。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委屈:“何秋,我和你哥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你该喊我一声秦姐。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才来开这个口。我一个寡妇,在厂里被人欺负,容易吗?棒梗和我婆婆的事我都没计较,现在只是几斤公家的面粉,又不要你花钱,这点忙都不肯帮,你还有没有良心?”
看着秦淮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何秋心里不由得感慨。
这女人装可怜的本事真是到家了,怪不得傻柱这么多年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要不是何秋早就看过电视剧,还真差点被她骗过去。
他冷冷一笑:“行了,你那套在我这儿没用。还是那句话,想要面粉,自己进来拿。”
秦淮茹没想到何秋软硬不吃,根本不中她的招。
没办法,她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厨房。
就在她伸手要碰面口袋的一瞬间,整个人忽然僵住了——
她突然想起,何秋不光是傻柱的远房表弟、一个大院的邻居,
他还是街道上的稽查员。
要是他认真起来、想多完成点任务,说不定真会在她“偷面”的那一刻,直接把她按住。
想到这儿,秦淮茹背后一凉,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看她这副模样,何秋直接笑出了声:“敢在我面前偷东西,胆子不小。不过你收手收得及时,要不然,我保证十分钟后你就在厂保卫科了。”
虽然系统没给提示,但何秋明白,
只要他阻止了这种恶心事发生,系统多少会给他点奖励。
他对秦淮茹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有点反感。
所以哪怕系统只给一张一斤粮票,他都愿意顺手把秦淮茹送去受罚。
一家人嘛,总要整整齐齐。
棒梗被他送进去了,贾张氏也被关了一夜,现在再多个秦淮茹,不就三代同堂了?
“还拿不拿了?”何秋带着笑意问,“我也赶着下班。”
秦淮茹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如果眼神能杀人,何秋已经被她杀了一万次。
这人太狠了,一个大男人,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就算了,
竟然为了几斤白面,就要把她送进保卫科?
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拿了!”
恶狠狠地瞪了何秋一眼,秦淮茹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但她没走远,出了厨房就一屁股坐在食堂门口的门槛上,
像块望夫石似的,非要等何雨柱回来替她做主。
秦淮茹恨得牙痒:“我就不信今天这面我带不走!有本事,你连你哥一起抓!”
“何秋,今天老娘跟你耗上了,看谁硬得过谁!”
秦淮茹就这么坐在门口干等。
今天就算把门槛坐穿,她也一定要拿到属于她的那份。
不然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何秋又不是厂里的人,凭什么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