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也不干了!”
“真的?!”
这话本是气话,可刘强听了却暗自高兴——他的目的达成了。
他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逼周仁辞职,好拉拢到自己这边。本来弄走张三李四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别的计划,没想到周仁和公司本来就有矛盾,简直是天助我也!
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强压笑意。
周仁瞥了他一眼:“你好像挺高兴?”
“哪有!”刘强矢口否认,随即话锋一转,“我是替你不值啊兄弟。你这些年独自在外打拼,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被人欺负排挤,多不容易?”
“可不是嘛……”周仁眨了眨眼,眼眶微红。
人就是这样,平时再怎么坚强,一旦情绪低落,别人稍微一煽动就容易破防。这时候说几句贴心话,对方立刻引你为知己,恨不得当场结拜。
刘强深谙此道,作为曾经的“成功学大师”,他的煽动力远胜那些江湖骗子——毕竟他是真懂人心。
要是几十年后的周仁,刘强在他面前还得小心谨慎,生怕掉进陷阱。但现在的周仁太年轻,刘强拿捏他就像哄骗无知少女一样简单。
三言两语间,周仁就被激得热血上涌。刘强话里话外捧着他,又说公司明升暗降、过河拆桥,以他的本事去哪儿不行,何必在这儿受气?
就这么一通煽风点火,周仁彻底动摇了。
有时候憋着心事反倒容易消解,闷气喝两杯睡一觉就散了。可要是遇上爱煽风点火的,三言两语就能把你架在火堆上烤。
职场上这种亏吃的还少么?起初听着同事夸你"屈才""待遇不公”只当耳旁风,可架不住天天有人往柴火堆里浇油。等到你当真了,拍桌子辞职那刻才发觉——公司批得比年终奖发得还痛快。
原以为领导会挽留,人家倒诧异:“不是你自己要走?”更扎心的是,那个总被你说不顶用的张三,转眼就坐稳了你的工位。失业后才懂,离了谁地球都照转。
这会儿周仁正掉进这个坑里。本来心里就窝着火,被刘强三句话一激,活像点了捻的炮仗。
"早该辞了这破工作!"
"可不是嘛!"
"你这本事去哪儿不是香饽饽?"
"太在理了!"
"公司耽误你找对象,该赔个媳妇!"
"没错!"
"是男人现在就打电话骂领导!"
周仁霍的起身往外冲,刘强还在后头拱火:"不辞是孬种!辞晚了媳妇都跟人跑!“为防他反悔,刘强特意跟到前台,插队把他推上"断头台"。
可电话接通那瞬,周仁突然哑火了。听着领导熟悉的"小周啊",满肚子狠话全噎在喉咙里。急得刘强直瞪眼,旁边让位的大哥还小声打听:”真被戴绿帽了?"
"那可不,孩子都管别人叫爹!“刘强啐道。
以下是改写后的版本:
"孩子跟谁姓啊?"
"一个随王,一个随赵。"
"都不是你的?"
"可不是嘛,双胞胎。"
大哥竖起大拇指:”这姑娘真是冰清玉洁。"转头又问道:“你这朋友怎么一点都不恼火,蔫了吧唧的?"
"咳,妻管严,习惯了。"
"哟?你还知道耙耳朵,去过蜀川?”大哥是蜀川人,听见方言顿感亲切。
"我爱吃川菜。"
两人闲聊间,前台小姐向周仁投来怜悯的目光。
周仁正专心挨领导训话,完全没注意他们的对话。
约莫过了几分钟,原本虚心受教的周仁突然对着电话怒吼:"去你妈的,老子辞职!"
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捧杀。
因为人容易相信。
毕竟是在夸你,谁不爱听好话呢。
但正是这些捧杀你的人最可恶。他们误导你,你却恨不起来,反而要感激他们。
要是有人像刘强对周仁这样对你,千万躲远点。跟这种人打交道准没好事。
周仁这一嗓子,把在场几人都惊着了。
大厅回声大,几人又站得近,前台、刘强和那位大哥都被吓得一哆嗦。
电话那头还在叫嚷,周仁充耳不闻,喘着粗气挂断了电话。
"好样的!"大哥鼓掌喝彩。
前台姑娘挥舞着小拳头:"加油!"
"干得漂亮!"刘强也拍手称赞。
得到三人支持,周仁神色缓和许多。抿嘴笑了笑,诚恳道:"多谢你们。"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不走了,好不容易回来,凭我的能力还怕找不到饭吃?大不了自己创业。"
"那当然,你周仁哪是普通人?我支持你。"
看看时间已过正午,吃完午饭刘强便告辞了。临走留下住址,让周仁有需要随时找他。
为什么不直接招揽呢?
这就是刘强精明之处。
刚辞职就急着招人,说“快来我这儿”,不合适。
得让他从高处摔下来,知道疼了,才会踏实干活。
创业初期环境差、风险大,人容易跳槽。
跳槽这种事,尝到甜头就会一再尝试。
刘强要让他看清现实。
以周仁现在的状态,虽然在公司有些成绩,但毕竟年轻气盛,还没吃过真正的苦头。
刘强笃定,不出四五天,周仁就会为失业发愁。
他不担心周仁另谋高就或自主创业。
周仁是见过世面的,小公司看不上。这儿也没企业会开两三百月薪,几十块钱他根本不屑一顾。
周仁要是去国企,顶多当个普通工人。即便资历够,可没学历撑着,高管位置轮不到他,运气好些或许能当个司机。
眼下对周仁而言,留在天源最合适,正好能渡过不上不下的尴尬阶段。以后即便想跳槽,也容易得多。
现在的他虽有能力,却陷在嫌小钱少赚不到大钱的窘境中。加上离乡多年,对本地陌生,重新找工作难免抗拒。
头两天他或许会兴奋地四处转悠,但三天后准会焦虑不安,最后还得来找自己。那时他锐气消磨得差不多,自己顺势收留,他必定感恩戴德。
生意人的精明就在于此,让人吃了亏还念着好。不过刘强不会亏待他,以现在的收入,给周仁开高薪绰绰有余。
就算按十倍的工资算,他也值这个价。
高管的事暂告一段落,但资金还没着落。刘强虽醉得不轻,却记得酒馆老板娘答应帮忙的事。
是时候去看看了。不管成不成,总得试试。若那邮册不值钱,再想别的法子,实在不行就耍点手段。创业多年,那些门道他熟得很。
酒馆离得不远,步行十来分钟就到。推门进去,吧台后坐着老板,不见老板娘身影。
"大哥回来了,好久不见。“刘强笑着招呼。
老板勉强扯出个笑容:”最近太忙,顾不上店里。"
"嫂子呢?今天不在?"
"接孩子去了,小的又在学校惹事,老师叫家长。"
"孩子活泼点好,聪明。"
闲扯几句才入正题是规矩。不像有些人,多年不联系,张口就问"在吗",接着就要借钱,活该被拉黑。
闲聊间,老板心知他此行为何。说着便从柜台取出个黑皮本子,比A4纸大些,金线包边,保养得锃亮。
老板在他对面坐下,把本子推过来:"倩雯跟我说了,这是我这些年集的邮册,虽然不全,但值些钱。"
刘强郑重接过,仔细翻看后深鞠一躬:"您这是雪中送炭。我保证只应急用,最多三五个月,完璧归赵。"
以下是改写后的版本:
茶馆二楼弥漫着陈年木香,一位鬓角泛白的中年男子正摩挲着泛黄的邮册。他棉麻上衣沾着茶渍,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却在阳光下泛着暗芒。
"小朋友,这套纪念邮集来历不简单啊。"男人用杯盖滤着浮沫,京腔里带着试探。
刘强晃着脚尖,青瓷茶盏在他指尖转出弧光:"胎教时听的就是邮票撕扯声。"
空气凝滞了半刻。男人掏出手帕按了按太阳穴:"成,那咱们说说这宝贝的价钱?"
"暂存。“年轻人突然正色,茶盏叩在花梨木桌上发出清响,”三个月后连本带利赎回来。"
男人眯起眼睛。这种老派质押他再熟悉不过——红木匣里的怀表当年就是这么流转到他手中的。
"您开个价?"
刘强十指交叠成塔尖:"够买下半条琉璃厂。"
"嗬!"男人呛出半口茶,"这是昨儿个吞了斗彩鸡缸杯?"
“怎么说话的!”
“有你这么开价的吗?十个亿!您瞅我这长相值十个亿吗?”买主戳了戳自己圆润的脸颊。
刘强眯缝着眼打量:“我瞅您值个**。”
“可不是嘛,瞧我这模样也......等等?”买主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刀呢?掌柜的,递把菜刀过来!要斩骨刀,磨得锃亮那种!”
“老哥,消消气。”刘强连忙堆着笑把人按回座位,“气坏身子不值当,这点小事哪值得动刀?”
买主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你还有脸说?要是搁我年轻时候,两刀下去——噗噗,自行车胎都能捅成筛子。”
“漫天叫价坐地还钱,我说价您还价天经地义。再说您可是行家,物件您也验过了,不如您给个实诚价?”
这话把皮球又踢了回去。刘强毕竟是外行,生怕报价露怯。
买主脸上的肥肉颤了颤:“这么着,二十万,借期一年。这期间我当祖宗供着,保管品相完好。到期还不上,东西归我。”
“二十万?”刘强皱眉摇头。
是少了点,可我手头现钱就这些。”买主一咬牙,“再加三万,二十三万。不够您再言语。”
刘强心里乐开了花。他本以为这邮票顶多值两三万,没想到竟翻了十倍。
“成,就二十三万。用不着一年,三五个月准来赎。”
“祝您生意兴隆。”买主从皮包抽出张契约。条款简单明了,没那些弯弯绕。
“我住皮条胡同一号,有事尽管招呼。”买主呷了口紫砂壶里的茶,“我拉一条......绝不推辞。”
人走茶凉。刘强盯着契约嘀咕:“皮条胡同......拉一条?这算人命儿?”
家宴上,远房表兄曾醉醺醺地问:“凭啥你能富得流油?我们累死累活还挣不着你零头?”
关于这问题——
有人说财富是熬夜熬的,有人说是拿命拼的,还有人说是老天赏的。
刘强的成功之路从来不能用简单的"运气好"来解释。
人们总喜欢追问成功的秘诀,但那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往往让人嗤之以鼻,尤其是最后那个答案。
对刘强而言,真相其实很简单——他本就有资本起步。
世上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寥寥无几,纯粹白手起家的更是凤毛麟角。刘强介于两者之间。九十年代中后期,他拿着家里给的十万块钱开始创业,这笔启动资金最终滚雪球般变成了百亿帝国。
可那个年代,能随手拿出十万的家庭又有多少?
任何领域的成就,从来不是一代人就能铸就的。原始积累是最难的关卡,优秀的家教能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而普通人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才能勉强摸到游戏规则的门槛。等到终于能在残酷竞争中分一杯残羹冷炙时,青春早已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