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管理员突然被惊醒,挺着胖胖的肚腩吹了声口哨。
“诶,禁止跳水,禁止高台跳水,禁止双人跳水!”
“知道了。”孟泽深懒懒地搭话,“这就去捞。”
呜呜——
为什么!
梁浅猛地窜出水面,两巴掌拍在站台上,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我能起来。”
水面波动几下,孟泽深已经踩进来了。
梁浅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难以想象藏在水面之下的是怎样一副精壮的身躯,梁浅浮想联翩,一不小心,想法就不能过审了。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这一反应正好被孟泽深收入眼中。
“你一个人搁那儿傻笑什么?”
果然,对孟泽深不能抱有幻想。
他能凭实力单身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值得。
梁浅不情不愿地游荡过去,孟泽深也盯着她,一脸防备地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
“你这个表情告诉我你的想法不简单。”
“当然,我每天都想着怎样全心全意为孟总服务。”
“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孟泽深满意地点点头,背对着她,“开始吧。”
天底下能有这种好事?
梁浅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梁浅眼冒绿光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闷响。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
“孟总这个力度合适吗?”
“要再上去一点吗?”
“这边呢?”
百般细心,百般伺候,孟泽深突然有了点动静,正准备“划水”的某位突然吓得一激灵,刚做不久的美甲瞬间开发出了新的功能。
看着他背上那几道猫抓一样的痕迹,梁浅寻思自己可能得剁手谢罪了。
孟泽深轻轻地叹气,无奈道:“让你捶背,没让你刮痧。”
“不好意思孟总,我…我是有点紧张了。”
“那就别紧张。”
真行啊!
也许这就叫魔幻现实主义哲学大师吧。
“孟总,你的耳根怎么红了?”
孟泽深有片刻失神。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梁浅故意扬了扬语调,显得神神秘秘的。
“什么?”他的语气莫名有些紧张。
难道被她看穿了?
“常言道,耳根发热就是有人在背后骂你呢。”
孟泽深:“……”
梁浅:哈哈哈没想到吧。
“你说的这个‘有人’,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梁浅:“……”
在这里泡了一会儿,梁浅感觉手指都开始发皱了,便准备上岸去。
孟泽深深以为然,与她同时起身。
“刚才都没人,怎么现在倒有人进来了。”
梁浅随意地说了一声,孟泽深闻讯望去,看见从门口进来的那一帮人,立刻将她拉进了最大最深的池子里。
管理员大叔照例响起那一声:“禁止跳水,禁止高台跳水,禁止……”
“老头。”来人喊住他,“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买票了吗?”
大叔话音刚落,那帮人便似有若无地亮出了腰间藏着的东西,将他吓得脸色发白。
“你们……”
“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话,就学会闭嘴。”
说着,他扫视着这里的大片池子,连一丝涟漪都没看见。
“找!”
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极深之处。
梁浅整个浸在水中,浑然不知孟泽深要拉着她去哪儿。
她只觉得现在极度缺氧,出于本能地想透出水面。
慌乱之中,她另一只手无助地抓住了孟泽深的手臂,两人的动作缓缓停滞了,不断地往最深处沉去。
梁浅找不到方向了,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她与孟泽深的距离再次逼近,珍贵的氧气重新进入她的体内,不适的眩晕感有所缓解,但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滋生着。
这是……
孟泽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输送氧气的举动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一个绵长深刻的吻,直白热烈却试探谨慎。
他的内心是悸动不安的,亦是深沉坚定的,一个浅显的吻仿佛跨越万水千山,让所有的悸动与不安溃不成军,更让人贪恋眼前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梁浅感觉眼前突然亮了。
排除了眼冒金星这一可能,她陡然惊觉他们似乎离水面越来越近,视野更加开阔了。
即将浮出水面,孟泽深适时将她松开,转而带领她缓缓向上游去。
有光。
这样隐晦的感情,怎么能见光。
她没注意到孟泽深眼中那么转瞬即逝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绝处逢生的喜悦。
他们已经游出了刚才的温泉池,这里是一片开阔的海域,看上去甚少人迹。
两人双双上岸,梁浅还未感慨逃出生天,腿肚突然一阵抽痛,疼得她脸色唰白。
“我……走不动了。”
闻言,孟泽深转身走向她,一看就知道是小腿抽筋了。
“别动。”他蹲下身查看情况,轻轻地按了按相关穴位,“好点没?”
“好……好多了。”梁浅倒吸一口冷气,不忘关心他们此时的境况,“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
“海岛。”
“那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专业的杀手。”
“孟总出门在外,跟在身边的保镖一定不少吧。”梁浅有条不紊地分析,“他们能绕过你的人进来,或许是你的团队里出现了叛徒。”
“你的智商能不能稍微分一点到其他地方?”
“我说对了?”
“我也正有此意。”
梁浅恨不得把刚才的事全部问完,但是在水中的事直接忽略不计了。
这种事情就别多想了,那时候要不是孟泽深,她早就沉海喂鱼了。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不知道。”
他突然看见她一脸悲怆的神色。
“要是没人来救我们,我们就会被饿死的。”
还真是没心没肺都不能没粮。
孟泽深浅笑一下,出声道:“不一定。”
“真的?!”
梁浅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之光,她就知道像孟泽深这种级别的大佬,凡事一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风暴、大火、毒蛇、猛兽。”他淡定地说道,“死法多着呢。”
“?”
“有可能你头顶的椰子都能成为凶器。”
梁浅默默地挪开了。
“对了,火!”她突然一个激灵,开始捡拾周围的干树枝,“流落到这样的荒岛,我们首先应该生火。”
“嗯。”孟泽深点点头,未置可否。
梁浅哼哧哼哧地钻了半天,火星没进化成火苗,她的脸却是漆黑一片。
“烟熏妆?”孟泽深笑道。
“你还有心思笑?你怎么笑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