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女士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简直不可思议啊。
世界上竟然有人夸她女儿可爱!
孟泽深让司机给梁浅送了一件大衣和一条毛巾。
她一下变“厚”了不少,感觉自己像个小太阳。
果然,世界上有一种冷叫做“孟泽深觉得她会冷”。
几人热闹地聊着,桓依也在一旁淡笑。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没过多久,护士进来给桓依换点滴。
唐女士担心她会害怕,于是特意走到她面前,轻轻地将她抱住了。
桓依的内心一下就被触动了。
除了妈妈,还没有谁这样抱过她。
手背上传来一抹刺痛,桓依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护士没想到这意外的动作,再加上孟泽深这样的大人物也在这里,于是针管一不小心就扎歪了。
密密麻麻的血珠从针眼渗出来,逐渐汇成一道血流。
唐女士被吓了一跳,不由得低呼一声,有些揪心且略带责怪地出声:“哎呀,怎么扎歪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连连道歉,都快吓哭了。
“没事没事。”梁浅立刻上前陪在桓依身边,握了握她另一只手,“没事的桓依。”
其实并不痛,但是见她们这么紧张,桓依下意识地往针眼处看。
那抹红非常刺眼,桓依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大脑一阵晕眩。
护士完全懵了,动作变得慌乱。
她用棉球擦去了血渍,但是却沾得满手背都是。
桓依看着,意识突然被抽去,整个人重重地朝后倒去。
“桓依!桓依!”梁浅喊道。
孟泽深上前查看一番,用自己的手帕把桓依手背上的血渍擦干净了。
“晕血了。”他说道。
“我这就去叫张院长。”护士吓得快哭了,立刻跑出去。
梁浅虽然很担心桓依,但是另一面却起疑心了。
前几次见面时,桓依的身体都好好的,怎么偏偏这一次变得这么奇怪了。
看来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
梁浅在心里计划好,传消息给常婧,让他们想办法搞到桓依的化验资料。
孟泽深被张云苏叫走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梁浅更是笃定了内心的想法。
医院的机密化验室中,张云苏展示了两份资料。
“这份是慕璇璇的,这份是桓依的,经过对比,结果完全一致啊。”
孟泽深眉头紧蹙,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泽深,这件事不能这么拖下去了。”张云苏苦口婆心地说,“这两个病例已经足以说明,千昭玉早就流传开了,也许根本不止这两个病例,而对方这么做就是在逼你摊牌。”
“我明白。”
“再这么听之任之,早晚有一天,你会栽在对方手里。”
“那倒未必。”
虽然是一句猜测的话,但是孟泽深的语气却异常坚定,似乎根本没人能够赢过他。
“难道你想让你的家人也置身险境吗?”张云苏一针见血,“泽深,今天的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你了,十年前你可以无所顾忌地单打独斗,可是现在呢?”
孟泽深沉默了,半天没有回答。
张云苏说的这个问题,他的确回答不了。
没错,他现在有了珍视的家人,这就注定了他绝对不可能一往无前地去拼。
他不能被敌人拿捏住软肋。
“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天,我会舍弃自己的生命,一定保全她们。”
张云苏无奈地叹气,他除了竭尽所能帮助孟泽深,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眼下还是先解决面前的问题吧。”张云苏缓缓道,“要使用瑞德普辛吗?”
要使用瑞德普辛吗?
这个问题,孟泽深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中逼问过自己很多次。
要是当年他根本就没有走上这条路,也就无所谓“害人”了。
“后悔么?”张云苏问。
孟泽深轻笑一声,心中明明已经做出了抉择,但是话到嘴边,不一样了。
“先用着其他药物,我再让他们研究一下。”
“那就是十年又十年?”
孟泽深背对着他站着,张云苏突然觉得这道背影写满了心酸与疲惫。
很难想象孟泽深的心理素质到底有多强大,可以隐忍不发地将这个秘密埋藏十多年之久。
“再说吧。”
孟泽深留下一句,走了。
路过大厅,孟泽深眼尖地看见梁浅在走廊上孤零零地坐着。
她看起来有点走神,一直没什么动作。
孟泽深朝她走去时,发现梁浅对面有个男人一直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对着她。
潜伏在四周的保镖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了,但是一直都没有确认他是否是在偷拍少夫人。
还用想么?
这镜头都要怼到他夫人脸上去了。
孟泽深心里突然腾生出一股火气,加快脚步走过去。
那些保镖见状,立刻也悄悄地围上去了。
他果然在偷拍!
不仅如此,他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保镖正要动手,孟泽深却已经压力感十足地走到了他面前。
看似非常不经意地一勾腿,直接踢在那男人的脚后跟,随后出其不意地用力回勾。
男人毫无防备地被击打得跪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孟泽深已经抽走了他手上的手机,转眼就将手机硬生生扳断,目不斜视地抛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不过更多的是被这压迫感逼得不敢有大动静。
很明显,偷拍的男人更是被吓得不轻,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孟泽深全程都非常优雅,因此很难估算他的战斗力,也没人敢以身试法。
周围的保镖立刻围上来,将男人押走了。
孟泽深径直走到梁浅身旁坐下,就连刚才想来搭讪的另一个男人,瞬间也乖巧地压低了帽檐,灰溜溜地走了。
梁浅看呆了,非常崇拜地出声:“孟先生,你好帅啊。”
孟泽深面上不显,其实他根本不禁夸,现在恨不得直接起来拿个大喇叭四处宣扬。
然而他现在竟然忍住了,波澜不惊地沉声道:“还好。”
梁浅幸福地圈住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张医生怎么说?”
“噢,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感冒发烧。”
“那就好。”梁浅拉了拉他的衣袖,“桓依说她不想在医院,等她的症状不这么严重了,我们就把她接回去吧。”
“好。”
对于她的请求,孟泽深向来是有求必应。
“让爸妈也到我们那里去玩几天吧。”孟泽深适时说,“我已经派人把他们的行李接过来了。”
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梁浅甚至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