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比纪丞还颠。
不过，今天要不是他陪了自己一天，她的心情也不会变得轻松。
戚暮雪给老爷子鞠躬：“感谢外公一整天的照顾，您辛苦了。”
“没事，只要你开心，我干什么都行，哈哈哈。”老爷子爽朗大笑，扶起她，柔声说，“你现在有孩子了，别老弯腰，对身体不好。”
他说罢，拍了一下纪丞的头，严词厉色，“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好好伺候好你媳妇儿！各方面多注意！”
“是，外公。”纪丞被扇了，也没任何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地应答。
奥天启交代完了，也放心地离开。
室内只剩下戚暮雪和纪丞。
纪丞沉默片刻，指了指客厅，“那什么欢迎仪式，你不需要了吧？我让他们撤了。”
“嗯。”戚暮雪看着他，直言道，“就算你让你外公知道这件事，我也不会留着这孩子。”
“随你。”纪丞依然一副淡漠的模样。
戚暮雪愣住。
好像是她想得太多了。
而不等戚暮雪回应，纪丞指了指门外：“要不要去玩一下？”
“不去了。”戚暮雪打了个呵欠。
自从怀孕，她时刻都感到疲惫，白天强撑着陪了老爷子一整天，她早就困得不行了。
“那你先睡，我出去一下。”纪丞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戚暮雪洗漱完毕躺回床上，电话震了起来，是张小傲来电。
“喂？我想睡了，有什么事明天说。”戚暮雪接起电话，不给任何机会。
张小傲叫唤起来：“你先别挂啊！你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戚暮雪道：“在奥家的医院，很安全，放心。”
张小傲欣喜道：“你愿意生下孩子了？我跟你说，弟弟正在酒店打工呢，他弹钢琴实在太厉害了，那我让他别打工了？”
“嗯，挂了。”
“等等。”
“又怎么了？”戚暮雪没好气道。
她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我劝他，他肯定不会走的，要不你亲口跟他说一下？”张小傲道。
“电话给他，速度。”
张小傲道：“他现在正在演奏，你顺便听听，也当是给孩子做胎教了。”
没等戚暮雪拒绝，张小傲打开了电话免提。
悠扬的音乐声传来，是《天空之城》。
空灵的音乐，带着莫名的忧伤和悲凉。
明明是可净化人心灵的音乐，宛若潮湿的藤蔓，刺入了她的皮肤，刺痛渗入骨髓。
谭嘉庆的琴声没那么中规中矩，他改动了一些曲调，让琴声听起来更悲凉了。
这是戚暮雪最爱听的曲子。
她曾对纪炎说，改天有空我俩一起去找寻天空之城。
纪炎就为她造了个天空之城，用他最厉害的AI技术。
天空之城浮现A市上空那天，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死去的回忆蜂拥而至，戚暮雪只觉呼吸一窒，头脑发晕。
“小雪，咋样啊？”张小傲小声询问，带着满满的崇拜。
戚暮雪：……
张小傲久久不得回应，又问：“快弹完了，你倒是评价一下啊。”
“挂了。”戚暮雪冷声道。
她如同被打了一支兴奋剂，再没有半点困意，过去的种种，如潮水将她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