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撑不住，猛地趴下，纤细苍白的手指依然死死捏着照片的一角，照片被捏得皱了起来。
“小雪……”
戚暮雪听见仲柏霖的声音，清醒过来，强压下胸口的淤堵，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雷雨季的闷雷，潮湿沉闷。
痛，从口而出，她浑身仿佛被凛冽的寒气入侵，每一个骨节都充斥着无法抑制的疼痛。
她又接着问：“货车司机是李强？”
每说出一个字，疼痛就加剧一层，胸口的疼痛沉入腹中，她抬手覆上肚子，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她死死咬牙，又再问：“李强是故意撞他的？”
她抬眸看着仲柏霖，通红的眸子里透着痛苦与浓浓的悲伤。
那双澄澈的眸子变得浑浊不堪，惹人怜惜。
仲柏霖心脏仿佛被什么砸了一下，竟生出一抹不舍。
他连忙起身扶着她的肩，“你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起身，透过桌子的缝隙看到她抱着肚子的手，心一下子软了。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为什么会不舍？
仲柏霖陷入两难，手想抱起戚暮雪去就医，脑子不允许。
他僵在原地，喉咙里仿佛被卡了什么东西，干涩难受。
“咚——”
戚暮雪身子一斜，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望着她那张煞白的脸，以及她腿上殷红的鲜血，仲柏霖再也顾不上什么，立马将她打横抱起，打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医院内
医生诊断戚暮雪先兆流产，要仲柏霖立即联系家属，他掏出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得不像样了。
他颤颤巍巍拨通纪丞的电话：“你快来妇幼保健院，小雪出事了！”
纪丞没多问，五分钟内出现在病房的走廊里，他风风火火闯入病房，紧紧握住了昏迷中的戚暮雪的手。
医生道：“家属快签字，病人大出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必须尽快做手术！”
纪丞骤然扭头瞪向仲柏霖，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迸出：“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说话的同时也没有耽搁，接过医生手里的手术同意书，签了字。
医生也不含糊，立即安排了手术，让护工协助，将戚暮雪转移出病房。
待人都散去，纪丞起身一把揪住仲柏霖的衣领，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颈。
纪丞力气很大，仲柏霖喘不上气，脸变成了绛紫色。
求生欲驱使，仲柏霖用力拍打着纪丞的手。
纪丞咬牙威逼：“要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仲家，就连赵家我也不会放过！”
今天他刚从公司出来，就被一行人给绑了。
他在车里看到了赵雅芃，她磨磨唧唧说了一堆废话。
到此刻，他才明白，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了的。
纪丞越想越窝火，摇晃着仲柏霖，怒吼：“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他无法抑制胸中的怒火，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仲柏霖的脸上。
几拳下来，仲柏霖满口鲜血，脸上乌青，额头上也鼓起了大包。
“我说……我说……”仲柏霖虚弱开口，嘴角噙着挑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