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轻笑。
“只不过我们没想到,刚到了这边便被他们发现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的目光落在了肖玉川满是刀口的胳膊上。
眼里无尽的心疼。
随心看着柳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帐篷。
秦少将立刻追了出去。
“王妃,我怎么感觉这个柳琴说的话不可信呢?”
随心低头,沉思了一会。
然后转过身来,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踮起脚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两下。
“还是有脑子的。”
“嘿嘿,卑职虽然出身不好,也没读过什么书。可这什么样的是坏人,什么样的是好人。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秦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偷看了随心一眼。
“那你觉得,是哪里不对劲?”
秦摸摸下巴,抱着双肩:“他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这仔细想想,却又漏洞百出。”
他一脚踩在石头上,说书一样手舞足蹈起来:“首先,这个柳琴来到北疆的时候特别安静,几乎好几天都没见到他。再回来就带着这么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回来。王妃你不觉得很可疑吗?虽然他也说了是被追杀。可是当时都在崇文国躲了那么久了,他们怎么就确定这次跟王妃来北疆就能把那些杀手一网打尽。”
随心若有其事地点点头,以示肯定。
“而且啊,这要真是想借助王妃您和王爷的力量,这应该先去找您才对。他们倒好,自己先冲了,这被打了,又回来找您。”
随心嘴角轻轻一扬,这秦少将虽然没有多少智商。但这观察力还是可以的。
她没说话,站了起来,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孩子长大了呀!”说着背着手,向远处走过去。
而此时,帐篷里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伸向了书桌……
……
深夜,营内的大部分士兵已然酣睡。
不时地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远处乌鸦的啼叫。
随心拿着马刷沾着水给那匹汗血宝马刷毛,棕红色的毛被刷得锃亮锃亮。马儿的眼睛扑闪扑闪,就像是黑夜里的宝石。
随心刷完最后一笔,抚摸着它的鬓毛,眼底略微悲凉:“果然是马中帅哥啊,这洗个澡跟美人出浴一样。”
马儿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把头轻轻向她脸上一蹭,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随心笑着捂上了马儿的眼睛:“你别看我,某个倔驴曾经也这样看我。”
说着笑容便停在了那里。
她歪着头,收回了笑容。
转身看着眼前正常运行的军营,说道:“你不在,这军营我替你好好守着。可主动进攻这种男人该干的事,也要我来吗?”说着,一滴泪滑落在月色里。
“我们说好一起来,可我没答应帮你打仗啊!你倒是会偷懒,啥都不干了!”她望着远处的月亮,不知不觉喊声大了起来。
“你这个负心汉,我还那么年轻,你就让我守活寡了嘛!!你混蛋!你混蛋!!……”
“你最好别回来了,回来我让你跪搓衣板!”
哭声响彻在夜色里,也流进了士兵的耳朵里。
帐内的一个士兵推醒了身边的人:“你听到什么了吗?是不是我们王妃在哭啊!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
身边的人连忙拉住他:“别去,你去了她更难受。我们给王妃最大的安慰,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说着把他按了下去。
所有的士兵好像商量好了一样,睡觉的睡觉,巡逻的巡逻,谁也没有去找随心,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在睡觉前都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随心破口大骂了一晚上。
整整一晚上,从萧允竹七大姑骂到八大姨,从奶奶家骂道姥姥家。
这骂到自己嗓子疼了,才回了营帐里睡了过去。
秦少将顶着一双黑眼圈偷看了一眼睡过去的随心,这才放下了营帐。
“这骂出来好啊!骂得好……”
……
次日清晨,随心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从床上下来。
秦从外面走了进来。
随心指着他的黑眼圈:“你……你大晚上跟别人揍架去了吗?”
秦惊讶地看着她。
王妃是失忆了吗?
昨天晚上某人可是鬼哭狼嚎了整整一个晚上,沙漠里的狼都一夜没睡啊!
难道她是哭得太投入,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王妃你……”他支支吾吾想说,可又怕提起来又让随心伤心:“你……当真什么都不知……”
“不知?不知什么?什么不知?”随心一脸懵地看着他,两双眼睛满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