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随心泄了一口气。
“白日里过去,别人会以为你是我娶进门的妻子,你就有了个明着的身份。”他认真地说道。
随心正想反驳,他突然起身,转向严叔:“严叔,麻烦现在启程,我们立刻就走。”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好嘞!”严叔说着便吆喝着下人拎起东西往门外走,全然不顾随心的脸色。
毕竟在严叔看来,名声可没有她的安全更为重要!
随心被众人架着来到了那红色的轿子前,她一脸不情愿地看着那的轿帘,这抬起来的腿怎么也踏不进去那轿子。
她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猛的一推,自己就跌跌撞撞栽进了轿子里。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轿子就被人摇摇晃晃地抬了起来,接着她就听到各种喇叭唢呐的声音,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媒婆在一边吆喝着。周遭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她揉揉自己刚刚磕到的脑门,稳稳心神,龇牙咧嘴地撩开轿子上的窗帘,向窗外看去……
傍晚的暮色袭来,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不时的有人回头笑着指着她,嘴里说着:“哎呦这莫不是八王爷新娶的小娘子吧!真俊!”旁边的人拿手帕捂着嘴,笑着点头道:“那可不,听说八王爷之前可是拒了当今圣上最疼爱的云灵郡主,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小娘子?!”
“要是因为这个小娘子的话我觉得那婚呀确实该退!”
“真是郎才女貌啊!”
……
随心忙放下帘子,她的心跳得极快,快到差点要从她的嗓子眼蹦了出来。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咬着唇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以后要是遇到更为心动的男子,可还怎么嫁与他人啊!”
然后恨恨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叹了一口气。
可是她转念一想,突然想起那两个大娘所说的那个云灵郡主。
坊间相传这云灵郡主乃是前赵云疏将军的独女,那赵云疏当年辅佐皇帝打下了这片江山,后来在一场战役中不幸身亡。其妻子王氏闻后郁郁寡欢,不久就远离人世。留下当年一个年近三岁的小女。皇帝心存怜悯,便一直把她放在皇宫里养,赐名号“文灵”郡主。
这小郡主可是皇帝心头上的宝贝,从小生得一副好皮囊,因备受皇帝宠爱所以养成了一个飞扬跋扈的性子。
随心没想到她竟然倾心与允竹,而允竹竟然还拒了她?!
虽然她没见过这小郡主,不过这小郡主的眼光似乎还不错?
随心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要是有机会的话她倒是想结识一下这位文灵郡主。
不知不觉花轿已经到了那别苑门前,轿子也缓缓放了下来,媒婆将手伸进了轿子里,说道:“姑娘!请下轿。”
随心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扶上了她的手。
她好久没有坐轿,一路上倒是有些头晕。抬头看了看那别苑,门头不算大,却极为雅致讲究。青色的石门头上刻着“远香苑”三个字。
“远香风递莲湖满。满湖莲递风香远。光鉴试新妆。妆新试鉴光。棹穿花处好。好处花穿棹。明月咏歌清。清歌咏月明”她默默地念着,愣在了那里……
媒婆见她一直站在许久,轻轻说道:“姑娘”。
她回过神来,抬脚踏了进去。
院子的布局极为讲究,开门便是一片铺天盖地的海棠树,林间一条铺以信白石的花径蜿蜒通向大堂,大堂旁有一座白石砌造的小楼。二楼阳台上垂下翠绿的攀藤,底层的曲廊围栏伴著海棠碧桃,冰花格子窗的窗槛上漆著浅浅的蓝,糊窗的棉纸则如雪花般白。院后还有一座黄石建造的假山,一座轻巧的亭榭坐于假山之上。
她揪了一片海棠花瓣,捻于手中,青色的衣裙扫过地上的苔藓……
进门之后倒是没再有什么让她头疼的礼节,她休息下坐与窗前,房里的丫鬟正为她铺整床铺,严叔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姑娘我看这院子不错,一看八王爷就为您用了心思。这房子比我们那小茅屋可是讲究多了。”他咧着嘴,憨憨地看着随心。
随心的小拇指一动,笑道:“你倒是要求不高,一个院子就把你收买了”。
“嘿嘿,这个别苑虽小,可是能看出来八王爷对姑娘的用心。姑娘喜欢谁不重要,不论是贫民百姓,还是个山野村夫,只要他对姑娘好,我就开心”这话入了随心的耳里,听得她的鼻头一酸,可又不想把让这种伤感的情绪发酵。她把头转向一旁,平复下声音说道:“你这人真是的……好端端的说些这些做什么”。
“姑娘说的是,我说些这个儿做什么……今个儿月亮贼圆,我们去院里走走吧”严叔拢了拢自己的络腮胡说道。
随心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
严叔打着灯笼,默默地走在随心前面,微弱的灯光映得随心的脸格外的温柔。鞋底摩擦鹅卵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听得格外清楚。
随心一边环顾着院子里的草木,一边心里寻思着严叔的话,不由得落后了严叔不少。
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老一少地走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严叔觉得随心落后了他许多,转过头来却看到她伫立在假山前,眼神盯着那假山不放,遂走了回去。
他凑了上去,探头看着,只见那假山也与寻常人家的假山也别无二致,没有什么可值得探究的呀!
随心这丫头又在看个什么劲?!
“严叔,你有没有觉得这假山也些许奇怪?”她歪着脑袋皱眉说道。
“这假山不就是寻常的假山。姑娘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她停了一会儿,微微摇头说道:“这假山是很寻常的假山,可是,它在这个院子里就有些奇怪了”。
她走近伸手摸了摸那假山,假山的石头是用黄石所制。一两簇小草从石缝里凌乱地生长出来。假山上的石头都是实石,没有一处是带着空洞的镂空石头。
“这所别苑建造极为考究。从布局到一草一木都精心安排。用的也是上好的石材与树木。可这假山却建得极为粗糙随意,若是放在寻常府邸是再正常不过。在这里,岂不是有些奇怪?”
“这样看来确实有些蹊跷。”严叔咬着厚唇思索到。
“而且,假山讲究‘瘦漏皱透’,又怎么会建造这么一座实在的假山在他的别苑里?”
严叔把灯笼照了假山一周,这假山的确是过于朴实了些。
这时一只黑色的猫咪从二人的眼前“蹭”的一下跑了过去,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一溜烟消失在假山后。
她突然挺直了背,好像想到了什么,循着那猫咪走到了假山后。
一个藤蔓掩盖的山洞呈现在俩人面前。
“假山后有个洞穴也极为寻常。”严叔照了照那洞穴,随心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那洞穴里,他的脸上有了几分担忧的神色:“今日夜色已黑,我们又初来这里,要不我们明个儿再探个清楚?”
随心的身子往回缩了一步:“好”。
她正要转身回去,洞穴里突然闪过一束浅黄色的光芒,于是忙撩开藤弓腰钻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走在漆黑的洞穴里,所幸洞穴并不凹长,一会儿便到了出口。
一只粗糙的手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