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鬼道门被灭了,原本我与祁门主是想埋伏易安侯的人,可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尸横遍野,死的全是易安侯的人。”
“想要埋伏沈钰大哥和鬼道门,易安侯派去的杀手,绝对不简单。”言雨枫神色凝重,垂着眼帘,仿若自语一般的小声问道:“到底会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在你们到达之前便将易安侯派去的杀手,杀了个干净?”
沈钰没有应他这句话,长叹一声,感慨道:“易安侯不愧是老狐狸,竟先我一步设下埋伏,但可惜的是,他的人,依旧中了神秘杀手的埋伏,且被一网打尽。当我们发现不对时,便立刻撤离,然而,那些杀手的目标显然并非只有易安侯的人。”
“沈钰大哥,见到杀手了?”
只见沈钰摇摇头回答道:“杀手只有七个人,武功奇高,配合默契,我们毫无招架之力,他们都带着面具看不到脸,不过转瞬之间便杀了鬼道门包括祁门主在内的所有人。”
话听到这里,言雨枫沉思了片刻,说道:“沈钰大哥之所以能够逃出生天,是因为对方故意放行。”
“没错,这才是我最在意的一点,这些杀手到底是谁?是如何知晓我们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并且准确设伏,又为什么在杀了易安侯的人与鬼道门众人之后,刻意放了我一条生路?”
“这件事绝不能等闲视之,沈钰大哥可有怀疑的方向?”
只要不傻,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件事背后藏着怎样可怕的秘密,而言雨枫,他只是不喜欢将人心想的太复杂而已,并非真的单纯。
“有,朝廷。”
“依据呢?”
沈钰将扣在桌案上的宣纸翻开,同时说道:“我看到杀手的手背上,都有这么一个标记。”
纸上的图案很简单,是北斗七星,对于这个标记,言雨枫并不是非常陌生,他还记得清楚,小的时候沈钰有给他讲过,关于这个七星标记的故事。
那是隶属于皇族的一个秘密组织,号称北斗七星宫,加入北斗七星宫的人,只有一个信仰,那就是忠于国家,他们拥有着无法想象的凝聚力与忠诚,从不听命于任何人。
这个组织的存在已有数百年,是大煜国太祖皇帝建国之初创立的。
但是,“沈钰大哥,我记得你曾说过,北斗七星宫,早在三十二年前的那场夺嫡之战中,就被消灭了。”
“是,所以我不认为他们是真的北斗七星宫。”
不是真的北斗七星宫?沈钰这话是什么意思?言雨枫垂眸思考了片刻,说道:“沈钰大哥怀疑,有人假冒他们的名义,企图引起朝廷动荡?”
而会这么做的人,唯有朝廷中人,而且是最接近皇族的那些人,毕竟想要利用北斗七星宫的名义行事,就必须要对这个组织有一定的了解才可以,这样,可怀疑的对象范围就再一次被缩小了。
“我能为沈钰大哥,做什么?”
“盯紧叶溟渊身边每一个人,我要知道他们背后的人都是谁。”
看样子,沈钰大哥是在怀疑,朝廷之中藏着一股不亚于沈赵两家的势力,正在企图打破平衡。
“我明白了。”
言雨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也许他们的目标不应该只放在朝堂之中,因为易安侯的人被杀,与鬼道门被灭,并不是结束。
在祁门主被杀之后,他的尸体被刻意送回了不夜街,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要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不夜街的权威?
而这件事,沈钰显然还不知道。
见言雨枫突然愣住,沈钰盯着他眉头紧皱,问道:“小枫?想什么呢?”
虽然言雨枫很想将他昨晚遇到的事情告诉沈钰,但他去不夜街的事不能被沈钰知道,言雨枫犹豫了下,终是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沈钰大哥还有什么事吗?若无事,我就先回宫了。”
“嗯,你先回去吧。”
盯着言雨枫逐渐远去的身影,沈钰的目光越来越冷,言雨枫有事瞒他,会是什么事呢?与谁有关?虽然这种事并不会让沈钰感到意外,但会让他很不开心。
“主子,将军派人传话,说有事找您。”
“嗯,知道了。”沈钰站起身来,走至齐昊身边,压着声音继续说道:“给我查清楚最近十天三公子都做了什么,我要他最详细的行踪记录,偷偷去查,别被他发现”
齐昊惊讶的看了沈钰一眼,自家主子这是在怀疑三公子吗?他虽然满心疑问,却不敢问出口,沉默了下,方才应声道:“是,属下这就去查。”
本以为叶溟渊一定会质问他,今天一早离宫所为何事,言雨枫都已经想好了借口,等了大半天,叶溟渊却什么也没有问。
叶溟渊的不闻不问,让原本理直气壮的言雨枫反倒有些心虚,天快黑的时候,言雨枫终于忍不住,认命的走到叶溟渊身前,单膝跪地道:“皇上,今天微臣出宫是因为……”
“没有关系。”言雨枫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只见叶溟渊伸出手来,示意言雨枫起身,同时说道:“你是朕的侍卫,只负责朕的安危就够了,在此之外你有足够的自由,无需事事都向朕汇报,还有言爱卿在出宫之前,也已经安排好了人守在朕身边,并未失职,所以,也不必请罪,地上凉,快起来吧。”
言雨枫:……
他倒是宁愿叶溟渊不要这么通情达理,哪怕每天都找他麻烦呢,也能让言雨枫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心安理得一些。
然而,老天就是喜欢给他出难题,喜欢让他左右为难。
话都让叶溟渊说满了,言雨枫也不好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咽下胸前这口闷气,站起身来,见叶溟渊的注意力已经回到了手中的奏折上,暗叹一声,默默的退了下去。
刚走到门外,曹公公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靠近叶溟渊耳语了两句。
“生病了就去找太医,找朕做什么?”
叶溟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然而,曹公公却没有像往日一般体贴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