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寨子送的祭祀人都是统一管理的，在一个大院子里，在满月大宴之前吃喝拉撒全部在这个院子里 进行，因为每日都会服药，祭祀人除了基本自理外，大多数都是没意识的，所以很好管理。
在这样的情况下，替换某一个也很容易，主要是管理者不在意这些，他们只管每日审核数量，只要数量对就可以，琉璃家族只要花谢银钱买通管事，行个方便，就能把小七和端王爷互换了。
那边都已经安排好，小七却不着急，他把二十皇叔儿子的事做好才去和端王爷替换，反正他知道在没上祭坛前，端王爷是安全的。
端王爷有些日子没回来了，林默言有些奇怪，不管小七会不会同意自己的主意，端王爷都应该回来一趟跟她说一声的，难道没见到小七，还是，出事了？
只是不管哪一样，她也只能在这里等。
这一日难得的是个晴天，林默言随意都走着，后面传来假太子的声音。
“宋姑娘！”
林默言怔了怔，回头见假太子站在不远处，今日他换了身打扮，不再是老农的样子，而是一身长衫，头发利落地挽着，插着一根簪子，容貌虽然不是齐少卿的模样，可也是清秀舒朗的年轻人，让人观之可亲。
“有事？”林默言淡淡地问道。
假太子微笑。
“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一直想和姑娘说说话，却始终没机会，正好今日遇上，不知道可否……”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林默言不客气地打断他。
假太子一呆，随即苦笑。
“姑娘还记恨当初的事吗？其实那并不是我的主意……”
“不知道你说的哪一件事，其实不管哪一件事你也会说那是皇后的主意。”
假太子叹了口气。
“其实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老实说，随着满月大宴的临近，我有些害怕。”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轻声道，“事情到了这一步真是没想到。”
林默言依然站在那，伸手揪着灌木叶子，淡淡地道。
“你想什么样呢，当上皇帝？”
假太子看看她，自嘲地笑笑，却点点头。
“是，我一直那么想，并不是当上皇帝好处多，而是当上皇帝就结束了惶恐的日子。当一国太子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还是假的。”
“可你还是当了。”
“是，我想搏一把，但更主要的是我若不答应我就会死，虽然她没有这么说过，可我知道。我知道了他们的事情，不加入进去只能死，换做我也会这么做的。”
这个倒是实话，林默言心想。
“你是想说你的运气很差吗？”
假太子摇头。
“我想说什么也没用。我在大周国宫中待的那几年，我看了很多像你这样的宫女太监因为主子失势被欺辱，这还是好的，更多的是被杀，连个坟头都没有，我就想到我自己，如果我当不好太子，我也许还不如他们。”
说着低下头，手指掐了一朵花，在手中摆弄着。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能活的像个人，我只能无所不用其极，我想换做谁也会如此。”
林默言看着他，心里想着，这个人不会平白无故过来和她谈心。
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害怕，可像他这样的人，害怕也会藏在心里，说出来不过是要利用这样情绪达到某种目的。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还有齐少卿。
所有虚弱的，美好的情感情绪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流露，在不信任的人面前流露，只是因为需要，而大多数的时候，还是自行消化。
而他们，显然彼此都没有信任这一说，更别说谈心了。
“我理解，我做宫女也害过别人，有时候为了自保，有时候为了利益，我从来没后悔过，不是我做错了，也不是我做对了，而是重来我还会那么做。”
她有些好奇，假太子接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假太子目光复杂。
“你说的对，就是这样，重来还会那么做。”
林默言笑了，又说道。
“其实我不喜欢皇宫那样的制度，要选好多的宫女，还有好多的男人呢，关在高墙里，女人还好一点，不会少什么零件，男人就不同了，断人家子孙，我实在不明白当皇上的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说为了有人做事，那就找这些人去做，黑白轮班，像那些宫中侍卫一样，不就完了？何必日日年年都困在一处，关出仇恨来。”
假太子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林默言会说出这样的话，而这样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当然，他是不认可的，可为了套出林默言的话，就必须获得林默言的好感，而获得好感也就只能符合林默言的说辞，但这个符合怎么符合呢，他一时想不出来。
半天他才道。
“宫中还有娘娘呢，那些娘娘们需要人伺候。”
“说起这些娘娘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要娶很多的女人，权位越高女人就越多，为什么？娶一个不行吗？”
假太子有点招架不住这些为什么，苦笑道。
“别问我了，我不知道。”
“你是男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假太子无奈地笑笑。
“我是男人，当然也喜欢有很多的女人了。”
“女皇也能有很多男人，为什么男人却无法容忍？”
假太子摆摆手。
“我不知道，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好吗？”
林默言很是失望地道。
“那你要说什么？”
假太子沉默了会道。
“宫中传出真太子出现，你知道吗？”
林默言心一动，难道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因为小七？
“知道，昭阳公主还叫我查了呢。”
“昭阳……”假太子才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指的是谁，“那你查出什么来了吗？”
林默言点点头。
“告诉你也无妨，我查出来了。”
假太子只是随口一问，他是想借着这个话题套出云公子的事，没想到林默言会这么说。
“你查出什么来了？”他惊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