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传过来了?怎么都没隐瞒一下,林默言有些意外。
“哪里又死人了?”
“晓月轩啊。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准备当太子侧妃的人。”
“我知道,那里不是死过人了吗?”
“不是那个,又一个,不对,是两个!”紫鹃的消息似乎十分灵通,竟然说的和实际情况差不多少。
林默言惊讶。
“你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谁说,动静那么大,底下都传开了!”
林默言也装作抚着胸口道。
“你说的好吓人!”
“这菜真难吃,是不是去年的干菜啊。”紫鹃吃了口菜皱眉道,“你听听就吓人啊,你说那些亲眼看到的会是什么样?我给你说啊,那个身体就树在那,上面还插着根杆子,没有脑袋,天啊,真是吓死我了!”
“是吗?那也太吓人了。知道死的都是什么人吗?”
“说是侍卫,负责宫外围的。”
“那结果怎么样了?”林默言不动声色地问道。
“查呗。听说湖上的冰都凿了大半,还有晓月轩周围一寸一寸地搜查,说什么叫做地毯式搜索。”
林默言怔了下,地毯式搜索?这不是自己说的词吗?
一时滋味难明。
两人吃着饭说了会话,都各自去做活了,不久后又听到一件新鲜事,有几个杂役宫女被贵人选上,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贵人,也不知道去了贵人那里是不是还做杂役,但终究是被贵人看上了,还是叫这些底层的宫女们羡慕了一把。
晚饭的时候紫鹃说晓月轩那边被围起来了,说是要查案,任何人不得靠近,林默言也没多想,一连死了好几个,不叫人靠近也正常,她现在盘算的是一会和阿福见一见,问一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这宫里还有谁知道自己的身份。
习惯了隐藏在黑暗中,一下子被人发现,林默言只觉得一刻都不踏实。
天黑了,林默言将最后一车垃圾倒了,放下垃圾车一个人沿着另一条宫道走着。
这条宫道的尽头是杂物库房大院,阿福说他就住在院外边上的值班房。
林默言站在阴暗处,看着值班房的一点灯光,门口阿福蹲在那,正在劈柴,背对着她,院门开着,里面一些內侍来回走动着搬运着杂物,吵杂的很。
林默言点头,这地方会面倒真是不错,不隐秘,有时候正大光明的来,反而比躲躲藏藏的要好的多。再说,有什么人接近也能看见。
这个阿福是个聪明的。
只是他如何算定自己是聪明的呢,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不懂这些,大咧咧地跑出去吗?
林默言借着高大宫墙的阴影,绕到了阿福还没劈完的那一堆柴的后面,蹲下来,没说话,只是没掩饰自己的气息。
阿福觉察到了,动作顿了下,起身往柴堆旁挪了挪,轻声说了一句。
“要柴还是要碳?”
“柴就好。”林默言低声回应道。
阿福手颤抖了一下,哑着声音道。
“公主。”
林默言只是轻声嗯了下便问道。
“你没事吧?”
阿福也恢复了平静,轻声道。
“没事……公主可好?”
“还好,换个称呼吧。”林默言瞧着院子的人,即使出出进进的也没往这边看一眼,依旧压低声音道,“我的身份是谁告诉你的?”
“菜大娘。”
林默言一怔。
阿福解释道。
“我和她从小相识,还,还结了亲。只因家里难,先后入宫。因家里没有什么人,在宫里差点死掉,蒙娘娘相助,这才活了下来。从此后大娘跟着娘娘,我依旧做杂役。娘娘说,她要成大事,让我做她的暗棋。我没想到后来出了那样的事,幸好,公……姑娘还在。姑娘入宫后,大娘便叫我暗中保护姑娘。”
林默言默然了会,虽然之前她不许老冯他们动用宫中的人和自己联系,更不许叫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这个菜大娘还是违背了。
也许是因为觉得和阿福的情分不一般才这么做吧。
只是这样做很不妥当。
可阿福救了她的命,也不好责怪了。
“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阿福愣了下,忙道。
“这样的大事,我怎好去告诉别人,大娘也是叮嘱过的。姑娘放心,在没人知道了。”
林默言又问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有危险,是一直暗中看着我吗?”
阿福惊讶公主的敏锐,轻声道。
“大娘说,不叫我主动和姑娘联系,我只是远远看过几次姑娘做事,这次是我被调去凿冰,遇上了。”
“你怎知我有危险?”林默言再次问道。
“我凿冰的位置正好看到姑娘将那侍卫拖入水中,我见姑娘久久在水里没出来,这才过去的。”
林默言心立刻提起。
“那你身边可还有别人?”
“没有。”阿福说完也意识到了什么,迟疑道,“姑娘的意思是,还有人看到?”
“你能看到,别人怎么看不到?”林默言说着立刻道,“你有办法出宫吗?有的话马上离开这里,带着大娘离开京都!”
阿福惊惧。
“真到了这地步了?”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林默言轻声道,“你在这里隐忍十几年,我不能看着你因为我命丧于此。”
“姑娘,我的命是娘娘给的,娘娘不在了,我的命就是姑娘的!”阿福无比感动。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做事。”
林默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今晚就走。”说完起身离开。
就在林默言和阿福说话的时候,晓月轩的观景湖边,老七死的地方,围起的帷幔里面正上演着一场招魂仪式。
和上次地牢里一样的情景,宫女的血、点燃的灯,还有正中做法的云公子。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那淡淡的魂烟聚拢成型,没有再消散。
这魂烟就是老七的魂魄。
云公子透过老七魂魄的双眼看到了他死亡的那一刻,一个男子正在用一根银丝勒着他的脖子。
而旁边好像还有个人,只是只有轮廓,不但样貌看不清,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这叫云公子很是吃惊,他都能看清楚那个男子的眼神,怎么竟然看不清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