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值，因为公主活着。”
“林兴天现在也有可能活着！”
胖子摇摇头。
“有可能？这个你自己都不信吧？老冯，我听了你这么多年的号令，这次也不例外。你叫我去我便去，我胖子不怕死，为了娘娘，为了公主死不足惜，但是得叫我死的值！”
老冯锐利的目光慢慢变得温和了下来，最后恢复了平日里的浑浊，叹了一声。
“我知道，可是不救林兴天，人心就散了啊！”
语气带着一点淡淡的无奈。
……
西凉城外的某个富户的山庄，被官府临时征用下来，庄内的人只知道有贵人来住，却不知道是什么贵人，只是看这戒备森严的样子，觉的来头不小。
在山庄内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一间空大的房子，周围都被厚厚的幔帐遮挡的严严实实，里面灯火通明，外面却没有透出一丝的光亮。
此时房内中央放着一张床，床是铁质的，上面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的焦炭，如果不是对方慢慢扭动，灯火映照出他那没有眼皮的眼球，没人会看出这是个活人。
床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普通，他背着手，带着叹气的声音道。
“林兴天，你已经说了你的女儿就是冯娘娘留下的公主，再多说几件又能怎样呢？”
铁床上，这个焦炭模样的人竟然是林兴天！
看他的模样就能想象的到，他之前受到了怎样可怕的刑具。
“疼……疼……”林兴天的黑乎乎的嘴唇蠕动着。
“给他灌药！”
中年男人说道。
身后的一个人将早准备好的药端过来，小心地给林兴天喂下。
这是提升人的生机的药，喝了不但会减轻身体的疼痛，还能叫人清醒，主要是叫人清醒。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药效起作用了，林兴天眼球有了些许的亮光，看着床前的中年男人，说道。
“知府大人。”
中年男人正是西凉城的知府。
他点点头。
“你认得我就好了，我问你，除了你以外，还有多少人，他们都在什么地方？你说了，我给你个痛快。”
林兴天眼珠转了几下。
“我现在这样子，你还怎么给我痛快？不瞒你说，我当年在接受公主的时候我就想到有今天了。我受冯娘娘大恩，若不是当年娘娘出手相助，别说林兴天，就是林家也早就没了。”
“你这样是想在受一遍刑具吗？”
林兴天似乎想要摇头，可动了几下脖子，就动不了了，便道。
“不要，我说就是了。冯娘娘留下来的人很多，多少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和我联系的有十几个。”接着说起了名字。
旁边负责记录的人对知府大人点着头，这意思是和之前说的都对的上，这也说明林兴天没有说谎。
知府大人放心了。
“那他们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要刺杀天使，我也不会知道这些人，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又怎么会告诉我？”
知府大人想着，这倒也是，冯娘娘的那些余孽，如惊弓之鸟，又怎么会轻易透漏自己的居住地点呢？
“他们谁陪着你女儿去京都的？”
“我不知道，这是老冯负责的。”
“他的全名？”
“我不知道，他们都不用名字，只是用称号。”
知府大人连续又问了一会，药劲过了，林兴天目光开始涣散，又重复起了疼了。
这样的药虽然霸道，但药效时间很短。
“大人，还要灌药吗？”一边的属下轻声问道。
知府大人看着林兴天的样子，疲倦地摆摆手。
“给他一个痛快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两日一直在这里，看着最有经验的刑名拷问林兴天，很多次他看着都受不了了，更别说受刑的林兴天了。
林兴天解脱了，同时他也解脱了。
回了临时的书房，坐下来，喝了口热茶，却泛起了一阵恶心。
身为知府，他也审讯过犯人，他也给犯人用过刑，可是却从来没这样用过刑，简直，简直就不是人做的！
那个刑名是京都派来的，他不认识，可这场拷问下来，叫他生出了深深的恐惧，若是他日自己被这样拷问……
他赶紧将这个念头打住，低头看起林兴天这份口供。
这样的拷问，没人能撑住，林兴天也只是撑到了一半，就招了，之所以反复用刑，将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是为了叫林兴天吐出更多的东西，和印证他之前说的一不一致。
看着上面并不熟悉的名字，知府叹了口气，这些都没名没姓，只是个外号称呼，叫他怎么去抓人啊？
随即又忍不住想到，冯娘娘还真是厉害，想到了这么个法子。
“大人。”外面传来亲信的声音。
“进来。”
一个男子进来，靠近了他说道。
“林兴天的尸体那边人不同意埋了。”
知府一愣，那边的人，指的就是京都派来的人。
“为什么？”
“说还有用。”
知府略想了想便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是要用林兴天的尸体钓其他的人来。
“那林兴天的妻子呢？”
属下面露不忍之色。
“也不成了样子，那个妇人我看也不知道什么，可就是不放过，还没有死。”
“那个孩子……”
“死了。”
知府之感到全身一阵阵发冷，发软，林兴天为了报冯娘娘的大恩，收了公主，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害的自己妻子伤心至死，如今自己落个这样的下场不说，连个后都没有，他值吗？
半晌知府才慢慢有了感觉。
“你去把那妇人解决了吧，早点解脱吧。”
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无力和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