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看清了，那是个女子？”
“绝对是！”端王爷无比肯定地道，“她穿着侍卫的衣服，改了外形，可是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点太子倒是相信，毕竟端王爷从小就喜欢和女子厮混，无论什么样的女子装扮男子，都能一眼认出来。
“太子哥哥，这件事很诡异，我看和接触‘江山社稷’的人没什么关系，大过年的打死太多的人也不好。”
太子神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才道。
“出了这样的事就这么轻易放过，以后还有谁畏惧？”
“可是……”
“放心，不会杖毙他们了，但活罪不能免！”
端王爷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这是太子第一次主持除夕宴就出了这事，不惩罚太子威信何在？
太子叫端王爷回去，转头吩咐孟子君来处理这件事，既要符合宫规，又不要出人命，至少不要在当晚出人命。
没有交给宫中的慎刑司，孟子君便知道太子要他从这些人里问出些东西来，马上领命去了。
只剩下了太子一个人，灯火将他的身影拉长，在狼藉的大殿中，看上去有些让人发毛。
董明月走上前，小心地问道。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像是在想什么，思索被打断，猛地抬头看向她。
董明月吓了一跳，太子目光射出噬人的狠毒，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又硬生生站下了。
“殿下……”
太子慢慢恢复了正常，淡淡地道。
“叫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去回禀母后。”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对她道，“也许你是对的，她真的回来了。”说完再未停留，大步去了。
董明月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太子说的什么意思，她回来了？林默言真的回来了……脚下不由一软，差点跌倒。
仁德宫。
太子跪坐在皇后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皇后目光冷然，盯着太子道。
“你信了？”
太子迎上皇后的目光。
“这样的事他不可能说谎。”
皇后哼了声。
“我没说他说谎，我是说这件事本身。戏法你又不是没见过，控制一个人，叫他凭空消失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可是林默言就会这样的戏法。”太子冷声道，“这一点他很清楚，还有董明月，他们都是见过的。”
皇后怔了下，转开视线，手下意识地轻轻敲着桌案，最后还是摇头道。
“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我不会相信。”顿了下道，“别的倒罢了，神神鬼鬼的东西，算了吧，我只知道所有的神鬼都是人搞出来的。”
“南疆阴阳门又怎么解释呢？”
太子忍不住反问道，以前他也不信，可这一次又一次，特别是这次还是从端王爷口中听到的，他也不禁动摇了。
“他们是装神弄鬼。”皇后毫不客气地道，然后又道，“即便是真的有鬼神，那也不是人的对手，因为这世上是人的天下！我是一国之母，你是一国太子，我们身份尊贵异常，用不着怕！”
太子心略略放松。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不是只要是女子就能认出来吗，那就叫他去找，去看！总之那个人还在宫里，不怕找不出来！”皇后重声道，“而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玉玺！”
太子伸手揉了揉额头。
“孟子君一直在查，可是却什么线索也没有。我也多次旁敲侧击过董明月，看得出来她确实不知道。母后，皇上那边？”
“他不说。”皇后带着几分愤恨，“我用尽了手段，他就是不说，受不了就自行晕厥，在找不到玉玺之前他还不能死。”
“他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才不说的？”
“你以为呢。”皇后哼了声，“他心里明白的很，知道我们拿不到玉玺就不会要他的命，他就是在拖。”
“可是他拖什么，谁还能救他？”
“活下去是本能，即便是知道无人救他，也会拼命挣扎的。不用指望他了。”
太子转转眼睛，慢慢地道。
“其实我们也未必非要找到玉玺，之前母后说过，皇上的心病是那个生死不知的公主，我们就算做个假的玉玺，估计也能混过关。”
皇后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你以为我们找到玉玺就是为了糊弄他？”
太子愣住，一脸不解。
皇后重重哼了一声。
“我看你真是得意忘形了！我既然能用各种手段折磨他逼问，还不会叫他发觉，自然不怕他知道玉玺是假的。”
太子惊讶。
“那是为何？”为何一定找到真的玉玺？
皇后轻轻吁了口气。
“大周皇帝每一代在登基的那一天都会祭天地，而玉玺不但是一国之君的身份的象征，还是天地承认的凭证。”
“什么意思？”太子不懂。
“我不是皇后，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皇后声音低不可闻，“我只知道，当日，在皇室所有人，朝堂所有大臣，以及京都各方人士代表，共同见证下，鉴别玉玺真伪，所以，我们没法作假。”
太子愕然。
“怎么会这样？”
皇后冷笑道。
“不然，我会大费周折做这么多事吗？我为什么恨不得杀了董明月，不但是她没问出林默言的秘密，更重要的是，断了一条玉玺下落的线索！”
“母后，都是孩儿不好，不知道这些，可如今，我们还需要董明月。”太子沉默了下道。
皇后吐了口气。
“也不能怪你，当时我也不知道玉玺这么重要。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这些已经无用，还是说说眼下吧，今天是除夕，他也该醒了，正好问问玉玺的下落，或是林默言的秘密，既然那么恩爱，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皇后说到最后，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冷酷
“我也正有此打算！”太子目光迸发出仇恨。
第一次主持除夕宴，本打算在朝臣中留下个好印象，结果却被搅乱了。
不用说，在朝臣的心目中，他的太子形象一落千丈！
这口气要是不发泄出来，他觉得会憋死的！
找不到林默言这个鬼，那找他也是一样的！
太子全身都散发着嗜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