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饭桶吗？没想到你沦落到扫地的地步了啊。”
在打饭的时候，林默言碰到了林茵茵。
听了这话，林默言哑然失笑。
“是啊，我沦落到扫地的地步了，很惨的，那敢问林小姐你高升到什么地步了？”
林茵茵下巴微微扬起。
“反正比你强就是了！”
旁边一个女孩子轻笑道。
“不过是给园子除草而已，和扫地又有什么区别！”
林茵茵被人拆穿，怒目而视。
那女孩却也不怕，反而迎上来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位林小姐，我看你还是把你的架子收一下的好，在这里我们都一样，谁也不比谁强。你要是真想比我们强啊，那就赶紧回去拜拜佛，叫佛祖明天给你安排个贵人看上你，到时候再来瞪眼睛！”
说完那女孩撇撇嘴走了。
林默言也笑了笑，走了。
林茵茵跺了跺脚，骂了句。
“狗拿耗子，管你屁事！”
除了每日被林茵茵闲话淡话骚扰，扫地的日子倒也不难过，林默言很快就适应了。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在贵人们出门行走前至少要扫一遍，临近中午扫一遍，等晚上黑天前再扫一遍，其他时间就是太脏了去扫扫，不脏了就不扫。
一般来说，偏僻的地方不是很脏，因为人走的少，没那么多垃圾，她负责的这段宫道还可以，白日里走的人较少，清理起来也不累。
只是多了个林茵茵。
林茵茵负责的园子距离林默言清扫的宫道其实挺远的，只是为了刁难林默言，就将园子除下的草，树根，故意带过来扔在宫道上。
林默言并不在意，也不发脾气，脏了就扫，她要看看林茵茵能坚持多久，毕竟从那园子到这里可不近，林茵茵可比她累的多！
没想到林茵茵一坚持就是一个月。
这天发月例了，她们新进的宫女比较少，又不足月，每人只得了五十几文。
虽然出不了宫门，可这并不妨碍买东西。
和宫里采办熟悉的內侍、宫女，都会去那里订购一些需要的物品，也会从那里挑选一些。
新人没有门路那就只能花钱请人了，这个也有专门做的，像是个中间介绍人，收些跑腿钱。
无论什么地方，人多了都会形成一个小社会，宫里也不例外，上面有贵人的运行方式，下面也有宫人们的运行方式，不在其中，很多细节是无法知道的。
“你要梢东西吗？”
面前这个女孩就是那天怼林荫的那个，大眼睛，胖乎乎的圆脸，眉毛弯弯的，长得可爱又喜庆。
她有个很好记的名字，紫鹃。
这可是林妹妹丫头的名字啊！
只是没想到这个紫鹃还是个中间人。
“我不需要什么东西。”林默言摇头道。
紫鹃见林默言从里到外都穿着宫里发的衣物和鞋子，还有吃的用的也不见填补，就有些同情。
“你不要太苛待了自己，我比你年长几岁，知道的多一些，什么都比不了自己身体的重要。这地方只要一生病，起不了床就会送出去，还不是出宫，是送到一个院子里，什么时候等你病好了才能回来，好不了那就回不来了。”
林默言点点头。
“我也听说了，我会注意的。”
“注意有什么用？你得吃些好的，我不赞成你买那些衣服首饰什么的，别说咱们宫女，就是那些直接选去伺候贵人的人，也未必都能见到贵人，穿得好戴的好又能给谁看，还不如自己吃点呢，也好养养身体。”
林默言点头称是，只是还是拒绝了梢东西。
紫鹃自然也不好再劝，去找别人了。
虽然新人捎东西现象一直都有，可这和对食一样，宫里不允许，没事还好，有事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新人，林默言不愿意沾惹这样的麻烦，反正她也不缺什么。
发钱了，大家精神了许多，每日里不是互相炫衣服首饰，就是分享吃的玩的。
可惜这种快乐很短暂，也就是几天，再想花钱都没地方去，因为宫里的采办也不是每日都能出去的，除非特殊情况。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这叫好些人都不太适应。
这一日，林默言将林茵茵丢的垃圾清扫进垃圾车里，推着去指定的地点倒，经过一个拐角，就听里面有人在说话。
“你就帮帮忙，再给我梢一个这样的步摇吧，我真的有急用，我下个月就把钱给你。”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不行啊，我的小姑奶奶，现在我出不了宫，你就不能等下个月吗？”
这是內侍的声音。
“那就晚了！”女孩带着哭腔，“我要是能等下个月，我还找你干什么！”
“那我出不去啊！”
“你出不去你找能出去的啊，花多少钱我给你！”
林默言摇摇头刚要走，只听那女孩又道。
“我告诉你，再过两日有贵人要来的，我要是能被贵人看上，少不了你的好处！”
贵人？
林默言停住了脚步，什么贵人来她们这里？她们可是最底层的宫女。
“什么贵人，你别糊弄我，你们这种地方还能有贵人来，做梦吧！”
“你还说你是宫里的老人呢，每年新进的宫女里不都有几次被云公子筛选的机会吗？”
云公子？
林默言有点迷惑，她怎么没听过这个云公子？
她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有听过这个云公子，更别说这个云公子选宫女的事了。
“云公子，哪个云公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哪听说的？”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我这可是花钱买的消息！”
“你别是被骗了……”那个內侍说到这，拍了一下大腿，“我的天，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对对，是有这么个事！不过，不是说端王爷要选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能选宫女的人，自然是贵人，对吧？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前程，你一定要给我把步摇弄来！”
“一只步摇没那么大作用吧……行了行，我给你弄来就是了。”
林默言没有再听下去，而是推着车离开了。
端王爷她知道，那是大周国皇室第一好色之徒，他的女人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家里养的就不用说了，外面更是不计其数。
每年的新进宫女他都会请求选几个回家，今年还奇怪，怎么没听说这个好色王爷选人，没想到竟然冒出了个云公子。
这个云公子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