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有皇后呢。”
董明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太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皇后又大权在握，即使朝臣不满意太子没有皇后发话也做不到换太子的事。
太子眼帘垂下，掩饰住现出的异色，淡淡地道。
“皇后又不止我一个儿子。”
董明月惊愣。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太子又恢复了笑意，“明月，你只需记住，不管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董明月感动的热泪盈眶。
“只要殿下不嫌弃，明月愿意誓死追随！”
太子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动情地道。
“将来若我为皇上，我定封你为皇后！”
董明月闻言，泪盈盈的眼睛顿时迸发出惊喜的亮色，伸手紧紧回抱。
“谢谢殿下！”
……
一年一次的除夕宴开始了。
皇上说过，除夕宴是君臣同乐的宴会，不能太严肃正式，便安排在内宫和前朝中间的一座议事大殿里，地方大，足够容纳下群臣和群臣的家属们。
在宴会开始之前，从各处抽调过来的宫女內侍先一步过来，打扫卫生、处理食材、摆放器具等诸多的杂务。
抽调的宫女名单上没有林默言。
亲眼看到老四老五被不明身份的人杀死，开始她觉得这样也好。
可当看到议事大殿那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一派烈火烹油般的繁荣景象时，便想起自己被囚禁在地下牢房中，受尽折磨，凌辱致死，她的心就涌出了滔天的恨意！
今晚那个男人一定风光无限，那个女人一定光彩照人，而这一切都是踩着她的尸骨得到的，她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她费尽心思杀死吴用那些人，可最大的仇人却是这对风光无限的狗男女，她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寒风凌冽，她的心却燃起了一团火，那是复仇之火，几乎要将她烧尽！
就在这时，两个宫女的对话传了过来。
“你这是去哪？”
“我去除夕宴啊，我被选上了！”
“是吗？那真是恭喜你啊。”
“也没什么的，还很累，我都不想去，可是没办法，只要被选上就必须去。”
“少在这卖乖了！对了，你被选上做什么？”
“传菜。”
“哇，那是好活啊！小芽，传菜可以进大殿，能看到好多大人，还有大人们的家人，我听说了，有位大人家的小姐长得美若天仙……”
“那么多人，我怎么能看到，我又不能一个一个去找。”
“你听啊，听他们说，你看一眼，回来告诉我，长得到底有多美。”
“多美也没用，皇上病了，也成不了贵人……”
“也是啊。”
……
两个宫女一边说一边往议事大殿方向走去。
林默言想都没想抬脚跟了上去。
两个宫女在一个岔路分开，林默言跟上了那个被选上传菜的小芽，在一处昏暗的地方，上去将其打晕，随手往她嘴里塞了粒迷药丸，就半拖着她找了一个偏殿，将人塞进账帘后，这里有火龙，不用担心她被冻死，等天亮她自会醒来。
做好这一切，林默言简单地改装了下自己，跑去了领差事的院子。
“嬷嬷，小芽她病了，不能来传菜了，叫我告诉你一声。”
那嬷嬷正忙着派差使，一听有个宫女不能来了，眉头立刻挑的老高。
“哪个宫的？”
林默言没说哪个宫的，直接道。
“嬷嬷，我可以代替她！”说完不着痕迹地将银子塞进了嬷嬷的手里。
宫里的嬷嬷都是人精，林默言这个动作她立刻就明白了，什么病了，是这个丫头想要替代人家！
她知道除夕宴对这些底层的小宫女来说，诱惑很大，不过感受着手里大块的银子，拆穿的话也就咽下去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必去做恶人呢！
“填写姓名，领牌子做事吧。要小心啊，冲撞了贵人我可保不了你！下一个！”
嬷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例行公事地说道。
林默言深深施礼，说了声谢谢，拿着牌子快步去了。
从厨房到议事大殿有很长一段距离，基本上饭菜摆在桌上的时候，就已经凉了，所以这样的宴会是吃不好的，同时也吃不饱。
当然，来参加宴会的人也不是来吃饭的。
林默言拎着食盒进来，大殿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几乎都是拖家带口，有的还牵了几岁的小娃。
别看这样年纪的小娃在现代都是不听话的熊孩子，可这里的孩子却不同，一个个乖巧懂事的像个小人精。
“姐姐你小心一些，汤都洒了。”
林默言跪坐在一张矮桌前，打开食盒，往外取菜的时候，桌对面一个粉嘟嘟的小公举细声细气地提醒道。
林默言抬眼看向小公举，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喜庆的红锦衣，头发上用碧玉环挽着，长得团团圆圆，极为可爱。
叫她意外的是，竟然是熟人，李大人的孙子李小天，她不止一次见过，也不止一次逗过他，这个孩子特别喜欢装大人。
“谢谢公子提醒。”林默言对他不着痕迹地挤了下眼睛。
李小天惊讶又困惑地看着林默言，这个表情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林默言摆完了菜，拎着食盒走了。
李小天看着林默言不见，转身拉了拉身后跟着他的大丫头。
“红玲姐姐。”
“小少爷什么事？”
红玲正和一个姐们聊得起劲，并没有发现李小天和林默言的互动。
“我看到一个宫女，她很像林姐姐。”
红玲惊了一下，她知道李小天说的林姐姐是谁，可也正因为知道才惊住，忙低声道。
“小少爷，你一定看错了……”
“我没有。”李小天定定地看着她。
红玲很是紧张，附在他的耳边道。
“小少爷，在家你不是跟老爷夫人保证过吗，不能乱说话的？”
李小天眼帘垂下，哦了声，然后又道。
“我不会再和你说话了。”
红玲一呆。
“小少爷，谁也不能说啊。”
李小天哼了声，转身坐过去了。
红玲一阵头疼，小少爷口里的林姐姐已经是禁忌了，夫人不止一次地叮嘱她，要管好少爷，不能再提这个人，可少爷只有五岁，还是个孩子，怎么懂大人这些事啊。
要不要跟夫人说一声呢？
红玲正犹豫着，只听內侍一声高唱。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