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杀了琉璃家族的那个长老吗？”回来林默言问云公子。
云公子没说话。
“是不是不确定？”林默言轻声道。
云公子叹了口气。
“阴阳门太大了。”
林默言默然。
阴阳门当年归附大周朝廷的时候也很庞大，只是那时候不但南疆的势力重新血洗过，阴阳门的势力也是如此，所以庞大却简单，其中就是云公子的师父一人独大，并没有几个可以抗衡的。
这才几年啊，就变成这样了？
云公子说的这个太大了，自然指的不是阴阳门的大小，而是势力的复杂。
“自从我师父去世后，其他的长老虎视眈眈，我身体残疾，是无法做阴阳门的门主的，更何况，阴阳门掌管的不止是阴阳门，还有整个南疆，这么大的权势是不会有人允许我掌握的。”云公子道。
“所以很多事你也就无法知道了？”
“是，师父死后，那些长老们明着很老实，私下却都活动起来，拉拢本门，还将在外面培养的人想法设法拉进门里，几年间阴阳门乌烟瘴气，不成样子。”
“那你就没有采取措施吗？”
云公子摇头。
“没用的。”想了想又道，“你知道当年齐少卿为何要要南疆的人治理南疆吗？”
“南疆情况特殊，极度排外，朝廷派官员都做不了几个月就会死于非命，没有办法才叫南疆自己管理南疆。”林默言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何况，就算派官员来南疆，也没官员来，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
云公子看着她，目光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锐利。
“这只是一方面，很小的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南疆的人太多了。”
林默言一愣，人太多了，什么意思？
“相比起南疆的人，南疆可用的地却太少了，而且南疆天灾频繁，如果是朝廷彻底接管南疆，只要南疆有灾祸朝廷就要管，给钱给粮，就算是朝廷愿意给，也给不起，齐少卿是多精明的一个人，他怎么会接受这个烫手的山药，可是朝廷又想要南疆，因为南疆可以充当和南海那边诸国的边境，这样，万一南海诸国进犯，还有南疆作为缓冲地，反之也只有一条大江，大周朝廷能安心吗？”
林默言怔怔的，齐少卿对她说过这样的原因，还是没说过？她记不清了。
“另外，还有你。”云公子带着几分冷漠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喜欢齐少卿，你们同生共死，我也相信你们之间的信任和你们的感情，但是他毕竟是一国太子，将来的一国君王，他考虑的可不会只有你……”
“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林默言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因为至于你能做到将南疆变废为宝，你当时在南疆说过，这简直就是个宝藏，十万大山，每一种东西放到外面都能换取惊人的财富。”
林默言明白了云公子是什么意思了。
当年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也确实如此，南疆山川险峻高耸，号称十万大山，其中天材地宝外面是看不到的，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能换取足够的粮食，也足够能养活南疆的人。
当时她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将一部分南疆人迁出来，落户那些人烟稀少又适合居住的地方，毕竟古代人口没有那么稠密。
她忘了当时是说了这件事还是没说。
她的想法是好的，只是这样的想法也只有她能实现，因为南疆的山林太大了，无论往外运东西还是往里进东西都很困难，只有她有空间，才不会那么艰难。
云公子要说的是这个吧？
果然只听云公子道。
“齐少卿看中了你经商的能力，所以推出了南疆管理南疆的办法。那时候他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他的那个完美的治国计划泡汤了。”
林默言听了这话感到有些不舒服，随即这种不舒服又消失了，很是释然地想到，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她怎么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追究纯粹了。
“我理解。”
云公子怔了下。
“你只是理解吗？”
“还能有什么？”
林默言有些不自在，虽然说好了要做会林默言才能活在这个世上，可是这么直白地承认还是有点不适。
“你不觉得这是欺骗吗？”云公子没想那么多。
“欺骗，也正常吧。”林默言见云公子要和她说的是这个也恢复了自然，“你不说了吗，他是一国太子，将来的君王，为了江山社稷做什么又有什么不正常的？何况，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死了活了，齐少卿也算是死了一次，再去追究曾经的真假对错又有什么意义？
“他还活着，你没想过要和他重来吗？”
“重来，怎么重来？”林默言看着云公子似笑非笑，“我能坐在这里你很清楚，我的身份你也很清楚，你告诉我如何重来。”
她的这具身体和齐少卿可是同一个父亲啊！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林默言愣了下，继续摇头，换了个说法。
“我只想报仇，活着报完仇为止。”
云公子看着她，目光闪过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低声道。
“其实你还是忘不了他，毕竟他那么出色。”
“再出色，也已经是曾经了，不要再提了。”
……